行为准则谈判受阻 局势稳定不容乐观

来源:香港《明报》社评

1975年,小马可斯之父老马可斯任总统时,菲律宾与中国建交,少年小马可斯随母亲访华时,曾获时任中共主席毛泽东接见。近半世纪过去,中菲关系的开拓者恐未料到,两国“一衣带水”的南海,却成为最大的争议焦点。尤其是2016年菲律宾将南中国海纠纷提交“国际法庭”仲裁之后,在美国唆摆挑动下,南中国海一度剑拔弩张,中菲关系陷入低谷。过去几年中菲关系重回正轨,但南海纷争犹如横在中菲之间的一条刺,不时触动两国关系的敏感神经。

小马可斯表态积极 京同意设沟通热线

他的这种积极表态,获得中方高度肯定及正面回应,将农业、基建、能源、人文四大领域列为合作重点。中菲贸易2021年总额约820亿美元(1095亿新元),其中中国出口约573亿美元,进口约247亿美元,菲方贸赤显著。这一次中方承诺扩大榴梿等菲农产品进口,还承诺增加两地航班和游客数量。随小马可斯访华的200人商贸团也获丰收,据菲方宣布,中资企业承诺投资额达228亿美元,涉及太阳能和风能等清洁能源、电动汽车和矿产加工、农业综合经营等领域。而中方同意两国外交部首度建立海上安全“直接沟通机制”,令菲律宾成为继美、日两国之后,与中国有海上安全“热线”机制的第三个国家,被认为是小马可斯此行重要收获。

这一次是小马可斯去年6月上任后首度访华,也是他与国家主席习近平去年11月在泰国APEC峰会后第二次会面。在曼谷会面时他曾经表示,“不能让海上问题定义整个菲中关系”,这一次中菲联合声明也写明,“南海争议不是双边关系的全部”。对于其前任叫停的中菲海上油气联合开发谈判,小马可斯同意恢复,还希望谈判取得成果,强调世界各国都需要摆脱国际上“传统的强权阵线(traditional fronts of power)”。

国际政治形势比人强,加拿大总理特鲁多之父也曾是中加关系破冰者,两国关系仍陷低谷,小马可斯的对华政策也不会受家族历史太多影响,在亚细安“经济靠中国,安全靠美国”的大环境下,对菲律宾政策和南中国海稳定的预期也不宜过分乐观。

菲律宾总统小马可斯上周四(5日)结束三天的官式访华,此行中菲签署了14项双边协议,涵盖农业、基建、海上安全和旅游等方面,两国发表的联合声明,同意对南中国海主权纷争“妥善管控分歧”,承诺在《南中国海各方行为宣言》、《联合国宪章》和1982年《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基础上,以和平方式处理;同时,重启两国海上油气开发谈判。小马可斯此行,有彰显其中美平衡外交政策用意,而中方安排他作为2023年首位到访的外国元首,高规格接待,与去年10月中共二十大后首先接待越共总书记阮富仲,属异曲同工,都是为稳定南中国海局势,营造安宁的周边环境。

日、越等国与菲方的合纵连横也愈趋活跃。去年4月,日菲举行首次防长与外长“2+2”对话会,会后联合声明称,双方同意确保遵守2016年7月的所谓“南中国海仲裁案”裁决;去年11月菲防长透露,日菲已启动签署“部队访问协议”谈判,标志日本在菲建立军事基地迈出实质性一步;12月,日本自卫队两架F-15战机飞抵克拉克空军基地,是二战后日本战机首次抵菲。去年11月,小马可斯与越南总理范明政会谈,两国同意加强情报和战略合作。

位处第一岛链的菲律宾是美国传统盟友,美国影响力及国内亲美传统势力强大,中国虽是小马可斯上任后官式访问的首个亚细安以外国家,但其实去年9月他出席联合国大会时,已到访白宫与拜登会面。美国副总统贺锦丽(哈里斯)去年11月访菲,还登上毗邻南中国海的巴拉望岛。菲国防部同月宣布,美国今年将斥资6650万美元,在菲建设三处军事设施。

南中国海蕴藏丰富的油气和渔业资源,每年海运贸易额约3万亿美元。在南中国海主权纷争中,中国与菲、越、大马等亚细安国家间,存在错综复杂的矛盾纠纷。 20年前,中国与亚细安10国曾签署《南中国海各方行为宣言》(Declaration on the Conduct of Parties in the South China Sea,DOC),各方承诺保持克制,透过和平谈判解决纷争。 2013年中国与10国启动《南中国海行为准则》(The Code of Conduct in the South China Sea,COC)谈判,一度进展顺利。但树欲静而风不止,2019年起,在美日等区外国家以“不应损害第三方利益”为由介入下,谈判陷入僵局,菲、越两国表现最为反复。这一次中菲联合声明写明,两国元首承诺“推动按照相互商定的时间进度,早日达成有效、富有实质内容、符合包括1982年《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在内国际法”的COC。但该准则能否按计划于年内达成,仍有待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