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翻译就是翻译,讲什么鸟政治,西方国家也讲政治吗?

今天,外媒在台湾、香港问题上的描述常常与我们“唱反调”,这里面既有意识形态之争,也有外媒故意使绊子。外媒会故意把所有“港独”势力描述成“pro-democracy”,把“爱国”势力描述成“pro-Beijing”,这种粗暴地划分带有明显的主观恶意,是带节奏行为。

第一种声音太绝对,恐怕对翻译理论有些误会;第二种声音太幼稚,恐怕对这个世界有些误会。

近日,有读者问,某外媒文章明明把“台湾”说成“国家(country)”,可中文译文里却把“country”模糊地译成“地区”,为什么?

政治法律不分家,翻译政治文本也要较真。较真不是较“字面”,而是要严格把握政治含义,否则就是较死真儿,就会走向死译。

一、外行人都听过翻译三字标准:信达雅。所谓“信”,不就是“忠实于原作”吗?“讲政治”一定会跟“信”发生冲突吧?

“信”或者“忠实”都太过笼统,实践中,在各种类型的文本面前,翻译对“忠实”的尺度也是大不一样的。翻译法律文本,要较真,要拿放大镜看每一个小零件。历史上,联合国安理会某决议英文版本因为掉了个“the”引起很大的误会,让某些国家在政治上被动。把翻译法律文本的“较真”精神生搬硬套到诗歌翻译上,愿望是好的,但实践上恐怕行不通。

还有“(和平)统一”二字,到底该用“unification”还是“reunification”?

路透社早就注意到官方这种翻译“错位”,并道出了一个事实:“台独”势力不太喜欢“reunification”一词,而是倾向于用“unification”。

如果纯以所谓的“信”去审视,“统一”要译成“unity”或者“unification”,但官方为何用“重新统一(reunification)”这个词呢?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指向一个大问题:政治文本的翻译要不要讲政治?

作者:文刀

邓小平说的“独立性”指的是“unique character”,或者像程先生建议的,译成“have a distinctive character of its own”。翻译若是死抠字面,不去把握政治含义,很容易“以词害意”。

这两天,官媒在批末日港督彭定康(Chris Patten),要知道,早在1997年,彭定康就因为香港回归设置障碍被官媒批为“千古罪人(a sinner for a thousand generations 或者 the eternal villain)”。

历史告诉我们,曾经的殖民统治势力不会甘心退出历史舞台,斗争一直都在,只是你可能不曾感觉到罢了。历史还告诉我们,有时候打败自己的不是外部势力,而是自己的天真无邪。小到翻译,大到国是,莫不如此。

因为“reunification”一词饱含了官方在台湾问题上的政治和历史观,即,台湾自古以来就是中国领土。台湾回归不仅仅是“大陆”与“台湾”的简单合并(unification),而是台湾重新回到祖国大家庭。

时至今日,官方英文稿中提到“台独”时一般写作“Taiwan independence” (forces),加引号为了表明立场,即,绝不承认台湾的“independence”状态,无论将来还是现在。

实际上,正如程先生几十年前提醒的,“世界上所有国家都在政治上毫不含糊,因为政治涉及国家的根本利益。”当年西德与东德合并,政治人物与新闻界在“unification”还是“reunification”这组词的选择上也都相当谨慎。

如果把这种“咬文嚼字”说成是无关痛痒的事情,那真是太天真无邪了。

《毛选》英译专家程镇球先生在《政治文章的翻译要讲政治》一文中详细探讨了汉译英如何“讲政治”。

一说到“讲政治”三个字,很可能招来两种攻击的声音:

这个世界并不单纯。文刀君曾在香港生活学习,亲眼目睹过“港独”势力的猖獗。“港独”学生曾在校园的涂鸦墙上写“大陆蝗虫滚出香港”这样侮辱性标语,令人欣慰的是,涂鸦墙上也有爱国学生回击:“数典忘祖”。在美国某些地方博物馆,文刀君也亲眼见过西藏在地图上被单独拎出来,享受“独立国家”的待遇。

来源:“外宣微记”微信公众号

1983年,邓小平会见外宾时说:“祖国统一后,台湾特别行政区可以有自己的独立性,可以实行同大陆不同的制度。”这句话里的“独立性”不能译成“independence”,因为“independence”有特定的政治含义,美国脱离英国的“独立”战争叫“war of independence”,“台独”势力叫“Taiwan independe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