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环球时报

在共和党牢牢控制的“红州”得克萨斯,年轻人开始撼动共和党人的政治根基。今年46岁的民主党人贝托·奥鲁克于今年3月中旬宣布参加2020年总统大选的首日,就筹款610万美元(829万新元),一度打破桑德斯创造的纪录。去年中期选举中,他竞选该州联邦参议员,获得了71%的30岁以下的选民、51%的30-45岁的选民投票支持。这个被称为“奥巴马2.0”的年轻政治家不管能走多远,都在一定程度上寄托了美国年轻人的希望。

美国年轻人对政治和政策的不满,已经通过选票体现出来。根据塔夫茨大学“公民学习与参与信息和研究中心”的调查,2018年中期选举中,年轻人投票率为31%,比2014年中期选举时至少高10%。约2/3的年轻人投票支持民主党议员候选人,仅1/3支持共和党议员候选人,这一比例差也是有统计记录以来历史上最高的。

不管美国政治生态如何变化,年轻人的不满、年轻人的诉求都需要美国决策层做出回应。作为美国左翼力量的一支生力军,其将继续以自己的方式影响美国政治。

其二,年轻人对总统大选影响有限。在美国政治结构中,当红蓝州政治版图相对固定的情况下,得“摇摆州”和“铁锈带”者得天下。但在俄亥俄、宾夕法尼亚、佛罗里达等这些关键州,年轻人占比并不高。民主党要扭转乾坤,还是要在关键州动员包括少数族裔、女性,甚至相当一部分白人男性选民才有胜算。

政治能量也不宜夸大

在当下的美国,政治上得到较充分代表的是富人、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和老年人。如果年轻人的投票热情消退,政治疏离持续下去,那么很快就会失去影响力,其关心的问题也难以得到解决。考虑到美国政治斗争的烈度和政策主张的极端化,2020年大选一定是两党对选民充分动员、投票率较高的一次选举。民主党候选人,尤其是总统候选人能否以合适的竞选议题、得当的竞选策略、吸引人的选举风格动员年轻选民,是观察美国年轻人参政热情的窗口。

不满诉求在变化

更多年轻人进入政坛

年轻人投票率升高,对民主党是好事,但能否维持下去并不确定。在民权运动、反战运动这些狂飙突进的社会运动中,年轻人都比较活跃,此后政治热情就消退了。民调显示,年轻人投票率在美国一直显著低于年长的群体,只有少数年轻人真的相信投票和选举是改变社会的有效方式。当代年轻人从小看到的就是政治极化、府会僵局和党派偏见,容易对美国政治失去信心。

而在如今美国众议院和参议院,已经出现比以往更多的年轻议员,他们正把美国年轻人的诉求反映在美国政治光谱中。比如在年轻人支持下,桑德斯的追随者、纽约州的科特兹进入国会众院成为美国历史上最年轻的女议员。科特兹抨击资本主义制度,主张以进步主义理念改造美国。她还呼吁废除移民及海关执法局,提出未来十年在美国取缔化石能源的“绿色新政”等主张,与特朗普和共和党大唱反调。凭借极高的媒体曝光率,其似乎已成为民主党的明日之星。在参议院中,民主党人杰基·罗森就因为有更多年轻人的支持,最终击败共和党对手。

不过,即便年轻人被动员起来,其政治能量也不宜夸大。

在州的层面,年轻人的选票也增强了民主党的力量。如今,民主党的“三控州”,即同时控制州长、州参众两院的州比一年前增加了六个。同时,还有七个被共和党控制的州立法机构改由民主党控制。

由于美国女足队长之前在社交媒体上与美国总统特朗普有言辞之争,前者还拒绝在夺冠后应邀去白宫,所以当美国女足夺冠后,尽管特朗普向美国女足发出祝贺,还是有不少美国年轻人在社交媒体上对此事“推波助澜”。

作者:张文宗

而特朗普总统执政后的一系列政策,在年轻人看来与他们的诉求相去甚远。他们认为,减税和去监管有利于大企业和富人,竭力废除“奥巴马医改”是在削减他们的福利,反堕胎和严打非法移民则违背自由主义价值观。另外,年轻人绝大多数热衷环保,关心地球和人类未来,对政府退出《巴黎协定》和大力发展化石能源也颇为不满。当然,特朗普总统的个性,也不符合他们对政治人物的道德要求。

这些年轻人曾强烈支持政坛“黑马”奥巴马,期待“无畏的希望”带来“真正的改变”。但他们对奥巴马政府救助华尔街备感失望,遂成为“占领华尔街”运动的主力军。2010年以来,美国股市繁荣、企业利润丰厚,但年轻人状况并没有大幅改善。

这个小插曲其实折射出了当前美国国内年轻人对现状的不满。而2018年美国中期选举,18-29岁的年轻人投票率之高创造历史纪录,很大程度上也是基于这一原因。由于更多年轻人进入国会,国会议员平均年龄被拉低了10岁左右。当下,年轻人能改变美国政治进程和政策方向吗?

美国青年思想活跃、敢于表达,但因为学业或事业刚起步,在社会上相对弱势。2008年金融危机对美国年轻人的冲击尤为猛烈,因学生贷款负担重、失业率高、薪金缩水快,其对资本主义制度的弊端和社会不平等更痛恨。

2016年大选中,年轻人对传统政治精英和富人政治很不满,所以对希拉里和特朗普均不感冒。他们当时是“民主社会主义者”桑德斯的拥趸,支持其对富人加税、大学教育免费、全民医保等主张。

其一,年轻选民的占比不高。美国人口普查局从1964年大选和1978年中期选举开始按年龄统计选民,18-29岁选民占总数的比例在历次选举中都是比较低的。2014年中期选举,该群体仅占选民总数11%,2016年大选时仅上升到13%。相较而言,倾向于共和党的65岁以上老年人的选民占比高得多。

其中,据盖洛普民调,美国年轻女性对特朗普政府的不满尤甚。在捍卫女性堕胎权运动、反对“骨肉分离”移民政策的群体中,年轻女性占比都非常高。

(作者是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美国所美国政治室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