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博社评论文章认为,上述均突显中国经济的脆弱之处,也说明中国无法与世界长期隔绝。
在那之前,一般相信除非如胡锡进所言,“有更多医药科学的突破来支持”政策调整,可能是冠病药物的研发有大进展,也可能是国产mRNA疫苗有突破,否则中国将继续严防死守。
与全球多国相比,中国的疫情不算严重。一个14亿人口大国,近日每日新增病例基本为两位数,截至目前的累计死亡个案也少过5000起。在这样的情况下,中国继续实施近乎草木皆兵的严格抗疫措施,与全球走向“与病毒共存”的做法形成了强烈对比。
面对外国媒体的检视和国内部分民众的呐喊,中国清零抗疫模式再次被放到了聚光灯下审视。
好些外媒报道分析称,中国之所以坚持清零政策,政治因素是一大考量。中国在叙事中强调清零政策的优越性,是为证明中国制度的治理实力。这也是为什么,当上海传染病专家张文宏建议中国学习与病毒共存时,他受到部分网络舆论的攻击。
抗疫不只是医疗任务,更是政治任务。
据路透社报道,中国截止10月29日已有75.8%的民众打满两剂疫苗,目前各地也已开启第三剂疫苗施打工作,但打的都是中国国产的灭活疫苗,而不是有效性更强的mRNA疫苗,中国大陆至今还未批准任何一款国外的mRNA疫苗上市。
确实,好些国家的专家和官员都异口同声指出,中国有条件走坚持清零路线,源于其特殊国情,包括有庞大市场能自给自足、从上至下有效管控并长期落实“封城”措施、以惊人的速度做检测、巨大动员能力等。其他国家真办不到,中国清零抗疫模式确实可能就“独此一家”。
如果在中共二十大之前放弃清零政策,就等于承认以前的做法不起作用,这将有损执政当局的威严。而且,对好些中国民众而言,清零政策下的低病例数已筑成满满的民族自豪感。
经常对外打前锋的官媒《环球时报》总编辑胡锡进昨晚在微博发文回应,批评西方媒体把矛头集体对准中国的清零政策。他说:“西方舆论就是很想把中国‘拉下水’,让我们放弃动态清零政策,变得跟他们‘一样烂’。”
彭博社的一篇评论文章说,中国的医疗系统不够完善,截止2019年,每1000人仅有四个床位,比日本的14个床位要少很多。一旦冠病病例增加,死亡率恐怕不会低。
一是判断绝大多数中国人都支持当下的动态清零政策,认定中国人民无法承受“与病毒共存”将造成大量死亡的情况,最好的依据就是武汉疫情期间所引发的舆论热议。
从另一侧面看待同一问题,就得问问:中国当下有条件放弃清零吗?
此外,中国明年还有两个重大活动登场,绝不容许任何闪失。一是明年2月北京冬季奥运会,另一个是下半年召开的中共二十大。
引进国外现有mRNA技术是快速弥补短板的选项,但中国相信仍倾向于自主研发mRNA疫苗。据BBC报道,目前有三支中国国内的研发团队正在进行mRNA疫苗的研发工作。
胡锡进在微博中也说了,中国不是永远都要清零,但政策调整“需要更多医药科学的突破来支持”,而这样的“条件目前显然尚未成熟”。胡并没有具体说明,中国当下欠缺什么条件,需要的医药科学突破又是什么。
临床试验已显示,科兴和国药疫苗总体上不如莫德纳和辉瑞等mRNA疫苗有效。《南华早报》今年6月曾报道,接种辉瑞疫苗者体内的抗体水平,比接种科兴疫苗者高出许多。
中国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清零抗疫模式不仅影响自身经济,也对外产生连锁反应,包括冲击供应链和出境旅游,相信这也是外媒关注中国清零模式的主因之一。
据《华尔街日报》报道,在上海等港口,由于船员接受冠病病毒检测,船舶经常出现滞留,造成供应链中断。法国外贸银行(Natixis)亚太区首席经济学家艾西亚说:“中国是大多数全球价值链的中心,实施如此严格的‘清零’政策,全球供应链的运转不良确实与这有一定的关系。”
此外,中国虽然实现了相对较高的全面接种率,国产灭活冠病疫苗在预防重症方面也证明有效,但疫苗的有效性恐怕还是不足。
彭博社早在8月间就发文形容,这个做法恐令中国持续数年“与世隔绝”。上周,《纽约时报》发出“为什么全世界只有中国还在坚持病毒清零政策?” 的长篇报道,法国国际广播电台也发布题为“中国恐怖清零为哪般?”的文章。
随着新西兰、澳大利亚、日本、韩国等纷纷放弃清零政策,在多家西方媒体的叙述下,中国清零抗疫模式几乎已是自成一格,并质疑这种清零模式能否持续。
纪骏辉说:“他们(中国)要被看成是这场疫情的拯救者,而非肇事者。”
英国《卫报》引述美国俄勒冈州立大学全球卫生中心主任纪骏辉说,中国从一开始就想向世界展示它有能力控制疫情,同时具备大规模动员能力。
胡锡进还说,中国的动态清零政策决不能放弃,只要改弦更张为欧美意义上的“与病毒共存”,用不了几个月,中国就会全境沦陷,一天增加几万甚至十几万病例,单日死亡几百甚至上千人,“那样的情况决非大多数中国人愿意承受的”。
中国清零冲击全球
香港行业组织亚洲证券业与金融市场协会上周致信港府,呼吁当局考虑进一步放宽边境管控措施。然而,港府次日不但表明无意放弃“零容忍”计划,还加码宣布进一步收紧措施,以争取尽早与大陆通关。
中国当下具备放弃“清零”的条件吗?
外媒的报道提供了一些说法。
他怒怼西方媒体对中国动态清零的嘲笑是“变态的”、“是羡慕嫉妒恨”,并语带自豪地说“动态清零不是哪个国家想做就能做到的”,美国和欧洲不想要吗?“问题是他们真的做不到。”
胡锡进的微博帖文反映了两个要点。
中国为何坚持清零?
西方媒体陆续检视清零抗疫模式
“动态清零不是想做就能做到”
在中国国内,云南瑞丽市前副市长戴荣里在微信公众号发文《瑞丽需要祖国的关爱》,道出这个边陲小城的居民因为多次封城,“正承受着千载难遇的大劫难”。此后,陆续有大陆和香港媒体报道称,有瑞丽市民反映已接受近百次核酸检测,有的抱怨失去工作,生活陷入困难。
清零措施也影响中国经济,包括上月的黄金周期间,国内旅游人数低于去年,显示零售业的销售情况不稳定。
他提醒民众, 防疫虽然对生活造成影响,让一些人有意见,但如果大量人感染,其中很多人死亡,公众的意见将更大。“大家还记得去年2月份前后武汉疫情期间舆论的意见有多大吗?”
上海迪士尼乐园因为一名确诊病例曾游玩一天,三万多人接受核酸检测。云南瑞丽市民接受检测已成日常,有一岁多孩子做了74次核酸检测。
此外,限制措施也意味着中国游客出行受限,这对大幅依赖中国客人的国家来说,冲击尤其大。
中国9月份的外贸数据虽然好过市场预期,出口强劲增长,但经济也出现放缓迹象,第三季GDP年比成长率为4.9%,比路透社综合43家机构预期的5.2%来得低。另据彭博社上周报道,在电力短缺和房地产市场低迷加剧的情况下,经济学家已再次下调中国今明两年的经济增长预测。
据《纽约时报》报道,香港城市大学城市研究学者张珺表示,中国医疗资源高度集中在大城市,更偏远的地区可能很快会因病例增加而不堪重负。
所以,不管“中国特色”的冠病清零政策如何一再被西方媒体质疑,在明年下半年之前相信都不会看到抗疫措施有任何松绑,哪怕只剩中国独自坚持这条清零道路。西方越是质疑,北京想必越是严防死守,看看香港就知道了。
江西铅山县因一人确诊,当地交通灯全调整成红灯以减少人员出行。内蒙古额济纳旗出现疫情,9000多名外地游客被迫滞留。
二是在政治上向西方叫板,坚持中国的清零抗疫模式更具制度优越性,中国将自己视为坚定执行清零政策的获益者。
《华尔街日报》上周报道称,严格的政策将给中国经济增长带来日益增加的成本。美国有线新闻网(CNN)今天则发文称,随着亚太邻国开始与冠病共存,中国正日益被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