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电站有至少16名工人在爆炸中受伤,10多名工人在抢救反应堆的冷却工作时暴露在高强度核辐射中。日本国会成立独立调查委员会,研判福岛核事故泄漏是“深刻的人为灾难”,认为事发时运营商东京电力公司和日本政府反应混乱。

日本为核灾付出的代价,以及给受害者带来的痛苦,是难以估量的。在能源短缺的当儿,核事故给世界发出的警示不能被忽视——“安全神话”并不存在,使用核能的机制和监管必须更加谨慎。

还记得那天下着毛毛细雨,两个穿着雨衣的警察在路边站岗。在距离核电站10多公里的大熊町,见到村子空荡荡,房子人去楼空。

2011年3月30日,那是日本三一一大地震后的两个多星期,我跟随研究高能源加速器的教授田尾阳一的辐射测量队伍进入了福岛县。由于日本当局还未对福岛第一核电站周边进行大范围封锁,我们的车子进入距离核电站10公里的大熊町边界。我们一行人都戴上口罩和从研究所借来的辐射测量器,开着车子进入灾区,研究员沿途记录测量器显示的实时数据。

日本当局后来逐渐扩大禁区,从核电站方圆20公里扩大到30公里,撤离了超过15万人,被列入返家困难区的地带都成了生人止步的鬼城。

原本在核电站附近做生意的汽油站老板娘说:“震后的第二天听到两声爆炸声,但没去仔细想怎么回事。村里的人也没想到要去避难,因为房子一点也没破损……一直到后来,听到电视报道核电站有核泄漏,村里的人才被疏散。在核电站附近生活了几十年,从未没看过辐射测量器,更不曾想过核事故会带来如此深刻的影响。”

日本政府和东京电力公司在灾后13周年宣布,收拾核事故的相关项目要在2051年告一段落。《日本经济新闻》则在13周年前夕刊文指出,目前尚不完全清楚核反应堆内积聚的燃料碎片的性质,所以很难判断进度。另外,核电站报废费用也不断膨胀,起初估计为5万亿日元(约453亿新元),核反应堆退役费用1万亿日元。由于污染土壤的处理和封存需要大量资金,最新估计是8万亿日元。

福岛第一核电站于1970年代初启用,是日本核电发展的一个里程碑。它位于大熊町,占地350万平方米,距离首都东京220公里。2011年大地震引发的巨型海啸横扫日本东北部海岸,导致这个核电站关键备用保障电源失灵,发生了继1986年乌克兰切尔诺贝利核电站泄漏事故之后最严重的核危机。

日本是一个资源匮乏的国家,煤炭、石油、天然气等均依赖海外进口。2022年,日本进口能源创历史新高,达到35亿日元,一些主要电力公司的燃料成本调整已经导致部分商业活动无法负担上涨的能源成本。日本政府为了稳定电力供应和维持能源价格,近期也有了重启核电的举措。

如果不是日本福岛发生核电站泄漏事故,也许我不会去留意核电的安全,更无缘去聆听在核电站周边地区民众的声音。

俄乌战争长期化造成天然气和其他燃料供应不稳定,核电在欧洲重新点燃争论,尤其是一直致力于消除核电和依赖俄罗斯天然气的德国,已出现重新审议“零核电”政策的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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