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巍指出,对于新加坡而言,全球经济如果出现动荡反而会凸显本地经济的稳定,可能吸引更多资金和超高净值人士流入本地,带动本地经济。
当前,投资者与市场非常担心的是,美国作为全球最大经济体,一旦其财政与经济出了问题,对全球经济会有多大的冲击?
辉立证券投资组合经理韩巍接受《联合早报》访问则说,美国这次要想顺利过关提高债务上线,中间可能会有不少波折。“我个人预测大概率在两党达成协议之前,美国政府真的会停摆一段时间。因为当前两党的分歧非常巨大,其鸿沟不易达成妥协。但投资者也不必太过担心,2018年美国停摆超过一个月,市场也并未因此崩溃。”
新加坡国立大学商学院策略与政策系高级访问研究员蔡道铝接受《联合早报》访问说,这种反复出现的僵局是美国政府的一个奇怪特征:政府首先通过表决来决定要花多少钱(即使他们没有钱),随后他们再决定是否限制政府的借贷额度。“国会议员利用美国政府的这个制度漏洞,作为讨价还价的工具。我想他们迟早会达成协议,但这么做无疑是在玩火。”
踏入5月第一天,美国财政部长耶伦就非常严肃地提醒美国国会领袖,如果国会一直拖拖拉拉,联邦政府可能会在6月1日耗尽资金,引发前所未有的美国政府债务违约,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些年来,美国两党已经多次在提高债务上限问题上陷入僵局,但最终没有引发较大的市场动荡。这一次,美国会安然过关吗?
分析人士指出,提高或暂停债务上限是美国独有的政策,长期以来也只是一种形式,因为有关公共债务和国家开支的决定是在其他程序中敲定的。但在奥巴马担任总统期间,共和党人开始采取更强硬的路线,试图利用国会对提高债务上限的表决权作为政治筹码。2011年奥巴马任总统时美国政府差一点债务违约,国会直到债务违约到期前两天才同意提高债务上限,尽管最后惊险过关,但美国国债信用评级也因此被降级。
市场关注的另一个问题是,美国不断加息以应付国内高通胀,已经给全球其他国家造成越来越大的压力。近期去美元化趋势日益明显,这次危机将如何影响美元霸权的持续?
蔡道铝说,现在美国面临许多严重的经济问题,除了潜在的国债问题,还包括高通货膨胀及银行业危机,因此大家都很担心。“要解决这些问题,就有必要展开重大的结构改革,并承受可能会出现的短期经济痛苦。然而,我不确定美国政府有能力顺利实施这些改革。”
蔡道铝提醒:“一旦美国政府无法偿还债务,对美国经济和世界其他地区来说都将是灾难。一旦爆发违约危机就足以引发全球金融危机,因为许多银行、保险公司和养老基金持有这些债券。这个危机肯定会比2008至2009年的金融危机来得严重。”
美国联邦政府早在今年1月就触及31.4万亿美元(约41.7万亿新元)的法定举债上限,财政部采取了一些特别措施,让政府暂时仍可照常运作,但那毕竟只能应付一段时间。
但今年的情况有点不一样。投资者近期抛售大约还有三个月就到期的美债,转而投资一月期的美债,显示市场认为政府到6、7 月时无法按时偿债的可能性提高了。为美国政府债务提供违约保险的成本则飙升至2008至2009年金融危机以来的最高水平,显示投资者在认真对待风险。
蔡道铝说,上一次美国享有财政盈余的年头是在2001年。在冠病疫情期间和过去的20年里,美元霸权的这一优势,让美国得以以超低利率大量举债。“能够20年来不断的举债,必须获得某些信念的支持。投资者相信,美国政府有能力在未来偿还债务。不然,美国政府如何积累到如此庞大、占其国内生产总值(GDP)120%的债务?”
韩巍则认为,短期内,党派政治的确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拖累国内经济,特别是在当前市场环境欠佳的情况下,全球经济乃至股市都可能会受到影响。但韩巍认为影响可能比较有限,拖垮美国乃至全球经济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美国的两党之争始于立宪会议后不久,在200多年的党争中早就形成一套完整的约束机制,使得党争不会产生灾难性的后果。”
对此,交易公司DRW Trading的分析师布莱恩指出,他个人不认为市场上有很多人押注会出现违约,他接触的大多数人也都认为共和党会和白宫达成妥协,“但是,可能性并非为零,无法及时阻止某种融资问题出现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市场已经把这个可能性考虑在内。”
这番话不只让美国,也让世界顿感不安。
过去10多年,提高债务上限一直是美国两党互相博弈、讨价还价的政治课题。拜登总统要求共和党提高债务上限,但众议院的共和党人表示,如果没有就削减政府开支达成更广泛的协议,他们不会同意这么做。众议院议长麦卡锡上个月在众议院推动一项共和党议案,把提高债务上限与全面削减开支联系起来,但这项法案无法在民主党控制的参议院获得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