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岁的市议长

“为我们而建的城市”

担任市议员的近10年,吴弭在波士顿推动了一系列政策条例,其中广为人知的是医疗保健公平条例和育儿带薪假条例。

然而,开设茶馆的过程并非一帆风顺。吴弭2018年接受哈佛法学院视频采访时曾表示,虽然已经满足了开店条件,仍然要经过长达八个月的繁琐审批程序,中间还要多次申诉和反复审查。

吴弭同样关注与衣食住行相关的民生问题。

气候方面,吴弭则呼应纽约众议员奥卡西奥—科尔特斯(Alexandria Ocasio-Cortez)的“绿色新政”(Green New Deal),推出波士顿版的绿色新政,承诺在2024年前实现城市净零排放,2030年前实现100%能源来自可再生能源,2040年前实现全市碳中和。

但吴弭从未放弃过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在2003年美国总统奖学金的自我介绍部分,吴弭这样写道:“从参加羽毛球队、武术队,再到数学队,我总是拼尽全力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更重要的是——我追求自己的梦想。”

马萨诸塞州参议员沃伦(右)曾为民主党候选人之一,与拜登一同参与2020年美国总统大选。(路透社)

2012年,吴弭被沃伦任命为全州选区主任,辅佐沃伦参选州参议员,最终成功获选,成为马萨诸塞州首位民选女性联邦参议员。

2010年,吴弭进入市政厅工作,为时任市长曼尼诺(Thomas M. Menino)担任法律和公共政策研究员。此间吴弭创建了一个餐厅许可流程指南,旨在减轻官僚主义,帮助像自己一样在开餐厅时遇上繁文缛节的小商家。

进步派的成功突围

“某天晚上,我的一个儿子问我,男孩可以当选为波士顿市长吗?”

让改变发生

根据《纽约时报》分析,优秀的学历为吴弭赢得了保守派的支持,她的经商背景也让她与波士顿私营业主建立联系。在小商家眼中,曾经营茶馆的吴弭是一个了解政府系统运作的人,能设身处地帮助他们解决问题。

主观因素之外,根据《纽约时报》的分析,波士顿人口构成的变化也在为吴弭的当选助力。

吴弭与先生和儿子。(取自吴弭面簿)

回到芝加哥后,吴弭才意识到母亲出现了严重的精神问题。为了照顾母亲和两个妹妹,吴弭辞掉了波士顿的工作,同时在芝加哥开了一间茶馆,以维持生计。

吴弭如何走上从政之路?为什么能在十年间从市政厅职员做到市长?什么样的执政理念,使她高票当选?zaobao.sg带你了解。

2019年,波士顿市议会通过了吴弭起草的食品采购计划(Good Food Purchasing Program)条例,该计划提倡购买更多可持续种植的食物、关注食物供应链中的种族平等,并保障食品行业工人最低工资和带薪病假等权益。

从政以来,看到了由自己亲手在波士顿发起并推动的改变,吴弭还想为这个城市做更多。

吴弭的竞选网页上,将执政理念分为六个版块:负担得起的住房、城市规划与发展、公共卫生、教育公平、缩小种族与财富差距,以及气候正义。

为了保障跨性别者的医疗公平,吴弭倡议制定医疗保健公平条例。这项2014年通过的法令,禁止波士顿政府与任何拒绝承保跨性别者,或在保费上存在歧视的保险公司签订合同,保证了跨性别者在接受变性手术、激素治疗和心理健康服务时,能够得到医疗保障。

位于波士顿西部的哈佛大学。(法新社)

面对波士顿的住房危机,吴弭2019年提出规范短租住房市场,将短期租赁限制在自住房单位,消除投资单位。吴弭的政策让她成为短租共享平台爱彼迎(Airbnb)攻击的目标,说这是她“与大酒店的利益结盟,违背普通波士顿人的利益”。

什么样的城市是“为我们而建”的?

波士顿市区。(彭博社)

法学院期间,吴弭与沃伦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吴弭获选波士顿市长后,沃伦在推特上祝贺,并表示“吴弭是我的家人”。

吴弭的执政计划中,反复强调的都是“公平”二字。正如她在竞选视频里所说,波士顿居民正面临“生活在一个不为我们而建、不懂我们语言、也听不到我们声音的大环境的挑战”,那么吴弭作为波士顿市长能做的,就是竭力为大家打造一个“为我们而建的城市”。

“他们曾经当选过,将来也会……但是今晚,波士顿选择了你的妈妈当市长。”

渐渐地,茶馆开始成为吴弭和家人收获快乐的地方,吴弭也开始思考茶馆对其他人的意义。后来接受Boston.com采访时,吴弭表示自己想要创造的是“一个真正欢迎所有人的空间”。

市议会的工作经历也为吴弭加分。尽管进步派时常给人空谈政策的印象,但是从议员做到议长的吴弭却用她多年的工作塑造了一个不一样的进步派形象:说话温和、思虑周到、关注政策。

打造一个“为我们而建的城市”,是吴弭此次的竞选宣言。

2016年,年仅28岁的吴弭被一致票选为市议会议长,成为首位担任波士顿市议长的有色人种女性。

当然,提出政策只是第一步,平抑房租、应对气候变化等主张是否能真正实施,11月16日正式上任后,吴弭将向波士顿交出答卷。

沃伦当时是哈佛大学法学院教授,同时也是时任奥巴马总统的特别顾问。

吴弭还提倡取消公共交通收费。这一想法已经于2021年开始试点,是否全面推广将由市议会最终决定。

学生时代吴弭的梦想是在学校管弦乐团独奏,她不光做到了16分钟的钢琴独奏表演,甚至还参加了全美青少年古典音乐协会主席的竞选。

其中在住房方面,吴弭提出要将美国救援计划(American Rescue Plan)下的2亿美元(约2.72亿新元)资金用于为流离失所的人群提供住房保障、扩大拥屋机会,并建造更多普通人负担得起的节能住房。

2013年,吴弭赢得了波士顿市议会的非白人席位,成为首位进入波士顿市议会的亚裔美国人。

事实上,吴弭一直在尝试通过立法,让波士顿恢复租金稳定的状态。高昂的租金让有色人种不得不搬离城市,吴弭便呼吁“住房去商品化”,通过扩大合作住房(housing cooperative)和社区住房信托(community land trust),让普通人也能居者有其屋。

2021年4月的人口普查数据显示,波士顿人口在2010至2021年间增长了9.3%,目前共有约67.5万人。其中非西班牙裔白人和黑人居民的比率在过去10年间均有下降,分别从47%和22.4%下降到现在的44.6%和19.1%。相反,亚裔和西班牙裔的比率则分别从8.4%和17.5%上升至11.2%和18.7%。

这是吴弭(Michelle Wu)11月2日在波士顿市长胜选演讲的开篇。在她之前,这座有近200年历史的城市历任市长都是白人男性。今年36的她,不光成为波士顿首位女市长,也是首位有色人种市长。

萨福克大学政治研究中心主任古洛格斯(David Paleologos)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说,“这种安静、有条不紊的风格是进步人士的一种新风格……是吴弭发明的一种风格。”

身为两个孩子的母亲,吴弭深知完善的育儿政策对父母的重要。为了给工薪阶层育儿提供便利,经常带着孩子搭公交到市议会上班的吴弭,提出允许波士顿雇员在分娩、死产或收养后享有六周的带薪育儿假。该条例于2015年4月获市议会一致通过,并由波士顿前市长沃尔什(Martin J. Walsh)签署成为法律。

这次回波士顿,吴弭将母亲和妹妹带在身边,也遇到了对她人生轨迹产生重大影响的沃伦(Elizabeth Warren)。

工作后不久的一天,吴弭接到了妹妹打来的电话,“你必须要回来,妈妈情况非常不好。”

近期的美国州、市地方选举中,多地出现“蓝州翻红”。大选时拜登以10个百分点优势赢下的弗吉尼亚州被共和党新人格伦·杨金(Glenn Youngkin)轻松赢下,一直以来优势明显的新泽西州,民主党人菲尔·墨菲(Phil Murphy)也仅以微弱优势守住。

经历了这个过程的吴弭开始对政府政策和管理产生兴趣,于是决定回到哈佛大学,攻读法学博士学位。

至于缩小贫富差距,波士顿一直以来都面临很大挑战。根据《波士顿环球报》2017年报道,波士顿白人家庭的净资产中位数为24.7万美元(约33.4万新元),而黑人家庭的净资产中位数仅为8美元(约10.83新元)。吴弭认为解决种族贫富差距的关键在于重塑政治和经济体系规则,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换句话说,少数族裔在波士顿人口中的占比(49%)历史性地超过非西班牙裔白人(44.6%)。另一方面,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年轻专业人士来到波士顿,从事技术、医学等相关工作。作为城市精英,他们相对更容易接受平权、气候危机等进步派主张。

二代移民到哈佛高材生

在二代移民家庭长大,吴弭从小并不觉得自己会和政治产生联系,也从未见过任何与自己有相同背景的人担任领导角色。

吴弭在波士顿远超对手28个百分点的大比分胜利,似乎是个例外。

18岁那年,吴弭从芝加哥的巴灵顿高中毕业,并获得总统奖学金进入哈佛大学。2007年,主修经济学的她顺利在波士顿咨询公司找到工作。

上世纪80年代初,吴弭的父母从台湾移民到美国。1985年,吴弭出生于芝加哥,为家中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