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零地”原是一个军事术语,指的是大规模爆炸那个中心点的意思。这里被引用作为双子塔遭恐怖分子利用民航机撞毁,造成3000人死亡的事故地点。
历史巨人坚不可摧
水坑对面的地铁站也曾遭到破坏,而今也重建起来。新建筑命名为“飞鸟”,动用了40亿美元(约53亿2300万新元),花12年才建成。设计师称灵感来自飞鸟,但这个解析并不为大众接受,更多人认为它的外形像“肋骨”。
双子塔倒塌的原地,如今设计成一口巨大的四方形水坑。遇难者名单全部镌刻在钢制的护栏板上,瀑布般的流水就从这些死难者名字下面哗哗地往下倾泻,大坑中间包含着一口同样是四方形的小坑,黑色,深不见底。
古老的大厦还有克莱斯勒大厦、帝国大厦、洛克菲勒中心、圣帕提克大教堂和中央车站等,无不以气势宏伟,装饰精致,结构稳健的恢弘架构令人叹为观止。
美国纽约最显著特征就是高楼。即使是那些上百年的历史巨人,面对后起之秀,依然巍然不动。纽约,经历百年沧桑,的确显得有些旧了,不过新的建筑一如既往,仍旧向上伸延。
还未走近“归零地”,远远就能望见像一把利剑指向蓝天的新世贸大厦。这座全新建筑以钢筋和玻璃结构建造而成,菱形设计,加上外墙全是玻璃,阳光下真像刀锋那样银光闪耀。向海那一面如刀刃般狭窄,应该是汲取了双子塔的教训,让飞机再难击中目标。尽管它像一柄长剑,但我不认为设计师是为了炫耀仇恨或武力,如果是这样,就会与整个纪念公园的主旨不吻合,我相信它更多的构想应该是防止惨剧再度发生。
起床走到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我举起双手,向新的一天打了个招呼。于是,穿戴好衣帽,背起相机包,走入川流不息的人群,像条鱼那样,一面不停地向前挪动,一面目不转睛地观看高耸入云的各式楼房。
中央车站启用至今已超过100年,当年曾是世界最大的公共空间,见证了现代文明国家发达的交通系统。但美国人并不满足于此,抬头仰望天花板,那漫天星光,再次生动体现了美国繁荣的丰富含义。
我从“肋骨”尾端很狭小的门口进入,眼前立刻被洁白颜色、宽阔大堂和拱形骨架所震慑。我觉得自己钻进了大鱼的腹内,像约拿那样,须要反思和忏悔。
流水哗哗,柔软而绵长,然而我的心被震撼了!
从历史走到现实,眼前的景象更加令我心潮起伏,沉默不语,浮想联翩。我来到被称为“归零地”的九一一废墟纪念公园。
不过,当太阳从不远处教堂的尖顶露出金色的光芒,我便开始了对这座城市的新体验。
经过20多个小时的飞行,飞机终于在纽约上空徐徐降落。椭圆形窗外,纽约城渐渐清晰起来:一栋栋灰色楼房呈现出今非昔比的陈旧感;还有那一条条狭窄的长街,在寒风里哆嗦;长久以来,由歌声和影片带给心目中的所有幻想,却渐渐地模糊……
从死难者名字下流出的泪水,一直往下奔涌,那不是悲哀,是饶恕。是神大爱的活水,要一直不断地流淌,一直流到地狱里面去。
纽约,经历百年沧桑,的确显得有些旧了,不过新的一如既往,仍旧向高处建筑。而我得到的体会是,不论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国家,若不懂得反思和忏悔,不明白坚强与宽恕之间需要空隙,那么,新的也会变旧;反之亦然。
我在中央车站逗留的时间最长,也往返过好多次。这不仅因为它是交通枢纽,更因为它从外至内的精巧结构,庞大而复杂的建筑系统,凝固与变化的交错,真让人有一种宁愿成为其中一尊雕像,在此驻足千年的感觉。
“当下耶稣说:‘父啊!赦免他们,因为他们所做的,他们不晓得。’”我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圣经》里记载耶稣临死前喊出的那句话。这不正是水坑最深刻的用意吗?
由法国艺术家设计的天花板,是根据中世纪星空图所绘制的,2500颗星星,均使用了黄金涂料。但我认为最奇妙、精巧的设计,是那口大钟,它永远比实际时间走快一分钟,表面上是为照顾习惯拖拉的旅客,但依我看来,实际上,这正是美国走在别人前面的差距。
纽约最显著特征就是森林般茂密的高楼。特别是那些“历史巨人”,从百年前耸立至今,面对无数后起之秀,依然巍然不动,老当益壮,甚至有鹤立鸡群的威武之躯。
走出约翰·肯尼迪机场,天色全黑了,灯光却如昔日般昏暗。载我去酒店的车子,在年久失修、坑坑洼洼的马路上颠簸。说真的,对这座象征世界文明坐标的城市,我的第一印象是:纽约,老了!
真是无独有偶,或许美国始终是基督教国家。约拿在《圣经》里的意思恰巧就是“鸽子”,象征神给约拿的使命是要他像鸽子一般飞出去,传扬和平的福音,而这个意思被运用在了地铁站上。
最吸引我的莫过于建于1902年的熨斗大厦(Flatiron Building)。这座坐落在23街、百老汇大道与第五大道交叉口,一个三角形街区上,当时全纽约最高的大楼,从正面看像一张纸那样薄,侧面看更像被风吹起来一样。难怪大楼建成之后,当地居民打赌的不是大楼能不能被风吹倒,而是被风吹倒后,瓦砾能吹得多远的距离。可见当年的设计师具有多么惊人的胆识与前瞻智慧,而这样的胆量和知识,正是引领美国走向世界文明前列的最大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