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古镇的绚丽拼图

本文作者为年事已高的母亲设计了一个特别的越南中部旅游，观光完全自由，抵达后看情况另作安排。此行他和妻子的最大收获，应是在妈妈“还能吃，还能走”时又一次与她同游，度过难忘的短假。

出发前夕妻帮她收拾行李，我参考气象预报。一看未来几天岘港一带天气的图像都是黑云和雨滴，有些日子更有闪电穿插，差点没啊的一声喊出来。

各有不同收获

车子没多久来到岘港滨海处。沿海有一狭长步道，种着椰子树和木麻黄，其外便是南中国海。最动人的是海边有山，而此际一片横云浮在山腰上，就像一幅空灵的水墨画。

晚上在度假村内越南餐馆用精致晚餐，品尝不同风味的当地菜肴。

随着妈妈年纪越来越大，带着她出外旅游挑战性也越来越高。尽管如此，今年我还是为她设计了一个特别的越南中部旅游，作为母亲节礼物。

度假村不在岘港，而是在离机场一个多小时车程的兰珂——那是个秀丽的渔村。度假村也不在村内，却是在村外另一偏僻处。据司机说，那儿原本是荒山野岭，只因度假村的开发，才有了一应基础设施，也给渔村里的人，比如他本人带来就业机会。

来到度假村入住别墅，拥抱更多的山与海，对惯见鳞次栉比高楼的都市人来说，这无异置身世外桃源。

接下来的游皇城对我来说是梦想成真。几番要访越南中部，为的就是一睹它的风采。真没想到它的规模是如此宏大，虽不可与它模仿的北京紫禁城相比，但自有其气派和特色。听导游讲阮朝13个帝王的故事，跨越国家一统和沦为法国殖民地的年代，十分精彩；讲到近代战争如何毁坏了城内的许多古建筑，仅余台基于荒草凄凄之中又令人叹息。

顺利飞到岘港，降陆时不见风雨。问前来接我们的司机怎没下雨，他说：“直到昨日还天天下雨，今日停了，看来不会再下了。”想不到我们竟如此好运气！

沿着秀丽的秋盆河漫行欲过桥往镇中心，经一小亭忽被亭内之人呼唤，嘱我们买票游此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遗古镇。会安在15到19世纪曾是个繁荣的贸易港，吸引许多中日等地的商贾，一度还有明末遗臣前来落户，也称“明乡”。

那个黄昏我和妻在南中国海游泳听涛吹海风。翌日三人又到海滩过了一个清静的早上，才乘下午的直透班机回返新加坡。

午餐旅行社安排道地八道菜风味午餐，包括顺化牛肉粉和蘸花生酱吃的顺化煎饼，以及充足的用餐时间。午餐后妈妈精力充沛，游香江之畔位于高岗上古老的天姥寺再爬几十级石梯！但回到度假村泡完浴缸后她便累得马上要睡觉，不吃晚餐了。

横云浮在山腰上

爬130级石阶看皇陵

另一天的节目是游古都顺化，那是越南最后一个朝代阮朝（1802年-1945年）的首都，里面的古建筑群也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文化遗产。根据“情报”，此地景点不集中，老人不宜“自由行”，所以特别“参团”——仅我们三人，加上司机、导游——作一日游。

是和妻一起带她去的。考虑到她83高龄不宜过劳，乘搭飞岘港（Da Nang）直透班机。为方便照顾她，预订度假村两房一厅泳池别墅。至于观光完全自由，抵达后看情况再安排。

原来每个人生命中的旅游都有个“有效期”，一过了时限有些事再难勉强。此行我和妻的最大收获，应是在妈妈“还能吃，还能走”时又一次携她同游，度过整体绚丽短假的“成就感”。看来上天也帮了我们，不但“临时”放晴，也庇佑着妈妈上上下下许多陡梯竟安然无恙。

顺化离度假村约一个多钟头车程，穿越不少广阔的农田，景色秀丽。妈妈是日游兴较高，忽然很高兴地说：“啊，我们出来观光真好！”

任选五座历史建筑物参观

第二天我们选择坐度假村提供的班车到著名的会安古镇游玩。约一个多小时车程后抵达古镇边上的停车场，车子在此等候约三小时后回返。事先有“情报”——女儿一年前到过越南中部也游过会安——步行看古镇老人家可“胜任”，三人遂放胆探索。与以往不同的是，妈妈行走时多要用双手捉牢妻的臂膀，且脚步有点蹒跚。

下午回度假村享受大自然。妈妈在外头不下水，选择别墅内泡浴缸。妻扶她进出浴缸，以免她滑倒。

越南中部我和妻在不同年份的10月尝试去两次，皆因当地刮台风淹大水而没法成行。这次携老母游安排在“旱季”里的5月，当然是想避开刮风淹水，但看来还是躲不过坏天气，只好顺其自然。

持票者可任选五座历史性建筑物进入参观。小镇的街道别有风情，但艳阳高照不是散步好时光，三人乐得走入建筑物遮荫。

首先被16世纪由日本人建造的廊桥“来远桥”吸引，各人用掉第一张票；第二张票用在一古宅，内有穿奥黛女子作讲解员带我们上楼下楼到各个房间参观；第三张票用在“广肇会馆”，厢房内有座位让妈妈坐下休息；第四张票用在“陶瓷博物院”，分两层，妈妈来到此处已累得拒绝上楼。这使我决定不再观光，找清静馆子好好坐下慢慢吃午餐。听到吃，妈妈精神为之一振，三人终在河边一食肆品尝“白玫瑰”、会安干面等特色食品。

及至抵达第一个景点启定皇陵，导游怕妈妈爬不上130级石阶建议她留在车内，她竟然说：“我走得上去！”妻和我顿感“压力”：即使爬得上，又怎样下来呢？不想败她游兴便只好“冒险”。上落没扶手梯级果然“步步惊心”，幸而有惊无险。三人遂一同走访了这个由启定皇在世时便开始建造，死后方完成，以许多石块雕成，许多瓷片嵌就，混合东西方建筑风格的独特陵墓。“启定皇生前提高税收以建陵，人们都讨厌他，没想到此时他多倍‘归还’！”导游如此说，“归还”当然是指皇陵已成为著名景点，是吸引无数游客到顺化消费的原因之一。

这个短短的旅程，我们各人的收获是什么呢？对妈妈来说，肯定是那一餐餐的越南美食——每当被人问及此行时，她滔滔不绝地讲的尽是吃的体验。对妻来说，这次的旅行未能放松——为照顾老人家她无暇取景拍照，无暇购物，买给家人和同事的少量手信都来自机场。对我来说，感觉最不寻常：终于去到多年来欲往的地方亲近历史性建筑，却没探索的兴致。也许心不在它们里面，更多时候负担着妈妈对整个行程的反应。我觉察随着她进入高龄，对观光似不再“吸收”，不像从前会对看到的许多景物喜形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