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柏尔人非常勤劳,养蜜蜂酿蜜糖,种橄榄树碾取橄榄油,养牛榨取牛奶和制做牛油、种小麦烘培面包。不过,一切都仰赖人工。哈山表示:一般柏柏尔人胸无大志,不思进取,只要有足够的食物果腹,便于愿已足。柏柏尔女人喜欢用荆棘的尖刺蘸蓝色染料在脸上刺上各种图案和花纹,她们认为既美观又可驱邪。村民99%目不识丁,哈山是村里唯一的秀才,小时,当祖父要他每天辛苦地走十多里路去上学,他是憎恨过祖父的,现在回顾,才知道祖父是高瞻远瞩的。他一针见血地指出:“柏柏尔人最大的问题在于不重视教育,村中古迹全被破坏,就是因为村人不识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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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重心长地说:“唯有教育,才可以改变生活的素质。”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拥有一大片橄榄树园,建设一家现代化的炼油厂;之后,在于村内设立学校,帮助柏柏尔人走向现代化。哈山,让我看到了柏柏尔人希望的曙光。
予取予求的亚马逊丛林满足了土著对生活简单的要求,让我吃惊的是那些有机会受教育的土著心态。他们看不起自己的同胞,一有机会离开丛林,便永不复返;而那些出城工作了一阵子而又被辞退回来者,不事耕种,也不去捕鱼,甚至嫌母亲河的水邋遢而从城里买矿泉水来喝。他们一天到晚躺在地上,听收音机自娱。这样的心态,使丛林土著的生活一直无法得到改善。
名山大川、历史古迹、异域文化、美味佳肴,我爱,通通都爱。然而,旅行对我而言,绝对不是单纯的感官享受而已。我希望能够慎重地利用降生于地球村这张珍贵已极的单程票子,把我寄居的地方好好地看个透;因此,每一趟出发,都是一次茁壮的自我成长。
尤今出生马来西亚怡保,迁居新加坡,当过记者、教师,也是作家,作品以小说、散文和游记为主。获新华文学奖、新加坡文化奖。《心也飞翔》一书获新加坡文学奖。
那一回,到亚马逊丛林与土著同住,便是一个很美丽的探索经验。我们找了个土著朱略西撒,带我们深入丛林两百余公里处(再深入100公里,就住着吃人族)。自小在丛林里长大的朱略西撒,是向进入丛林传教的团体学会英语的。他安排我们住在亚马逊河畔的简陋茅屋里。河里鳄鱼出没,丛林深不见底,野兽吼声此起彼落。朱略西撒带我们游走于丛林时,一手执枪、一手拿刀,因为随时会碰上山猪和蛇。
抵达他的村庄后,我才诧异地发现,柏柏尔人居然是与动物共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哈山领我们经过牛羊粪便气息氤氲的前屋,进入简陋的后屋,笑嘻嘻地说:“我们和动物,是互不侵犯的,你莫担心!”
土著还会用自制的毒矢吹管捕杀山猪。他们自种米粮、水果、咖啡、可可;在河中捕鱼、在林中狩猎、以木薯酿酒。我的晚餐,别开生面——大小雨点自茅屋滴落在盘子里,盘中盛着的是肥大的土蛙和苦涩的棕榈树心。
走入森林第一手体验
对于亚马逊丛林的土著来说,丛林就是一个“百宝库”,万能的植物,可以治病、酿酒、建屋、制衣等等。绰号“猴子”的朱略西撒,会惟妙惟肖地模仿各种猴子的声音,猴子听到,以为是友伴的呼唤,一跳出来,便被活捉或枪杀,成为桌上佳肴。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多年以来,我便凭着这样的心态游走于地球村,让内在的自我不断地成长。
与动物共住同屋檐下
一向以来,对于土著的生活与文化,我特感兴趣。
后来,到摩洛哥却有缘认识了另一名很有见地的土著哈山。
摩洛哥是柏柏尔土著的原居地,非常幸运的,我在乘搭长途公共汽车邂逅了一个如假包换的柏柏尔人哈山。他在非斯大学读英文系,家在古鲁拉玛村,3000村民全是柏柏尔人。知道我对柏柏尔人生活有兴趣,他邀我和日胜去他的家小住几日。
旅行回来后,朋友问我:“人心难测,你不怕危险吗?”我微笑地应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多年以来,我便凭着这样的心态游走于地球村,让内在的自我不断地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