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完,又再次拿起墨条,坐在椅子上,左手托着下巴,又继续磨墨。不过一会,我的眼珠开始滴溜溜地转,看到他好像提着毛笔画着些什么。好奇心驱使着我走到他身旁。展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幅精致的水墨画。画中有着连绵不绝的山、月亮和船夫。还有那清澈的河流旁的桃花以及若隐若现的水中月亮倒影。
“磨墨可急不得。加入适量的水,一边磨墨,一边想着如何下笔。”他站在我旁边,看着刚刚被我随意丢弃的宣纸说道。
生活何尝不是。如磨墨般,慢慢磨,细细观察。日子是要慢慢去过,慢慢享受。成事,急不得。当然,生活非一帆风顺。遇到不如意时,并不代表生活毁尽。我们可以尝试另一种方式去应对,说不定可以更圆满地去解决它。就像那幅山水画,换另一种方式描绘,呈现别样的美。
纯的墨条可磨出可浓、可淡、可湿、可干的墨。当将这些墨洒向纯白的宣纸时,墨滴落在纸上,散开,似朵朵花在绽放。在原来单调的宣纸上,勾勒出一幅属于自己的画。
“你知道吗?这是用你刚刚丢弃的宣纸作的。”他转头,看着惊讶的我,喝了一口茶,悠悠地说道。
听他说罢,我端正起态度,准备重新开始磨墨。我加入了适量的水,拿起墨条在砚台中打圈,慢慢磨。同时,仔细看字帖中的字,想着一会如何下笔。边磨边在构思整个作品的布局。当我思考完,拿起蘸好墨的笔,在宣纸上写下了一个浓墨的“空”。
这墨好似磨不完般。一直很稀,怎么都磨不到一种黑且稠的状态。我将笔在墨中蘸了蘸,墨就这样,滴在了宣纸上。看着这“干瘪的一横”和“圆润的一圈”,果断地抛弃这被毁了的宣纸,抖了抖,将它放在一旁,从桌边再拿出一张崭新的宣纸,铺平。
“突显作品的好坏,磨墨很重要。一定要慢慢地均匀地磨。一幅画里会出现不同的墨色。虽然焦、浓、重、淡不一定要全部呈现,但可以相互结合、补衬。先前你的失误在这里可以相互衬托,呈现一个美好的意境。这就看你怎么表现出来。”
“这个墨就比前两次磨的好多了。浓稠度都有很大的进步。慢慢来,再多磨会,不急。”说罢,他提起笔在刚刚被我丢弃的宣纸上涂涂画画。
本来的污点在他的描绘下显得恰到好处。
我不敢相信,趴在桌上盯着那幅画在“验证”。的确,我的“败笔”在画中被利用了起来——在纸中央的淡墨的墨滴变成水中映月,粗糙的笔划摇身变成桃树的枝干。就这样,本来的污点在他的描绘下显得恰到好处。
看到这一幅充满意境的水墨画,我不禁感叹。
如往常般,我将笔墨纸砚准备好,开始一天的书法练习。为了求快,希望能从磨墨中节省时间。于是,我倒入一丁点的水,拿起墨条,胡乱地在砚台中磨两下就算完事了。这时,他走过来,静静地站在我旁边看我写字。我缓缓拿起笔,蘸好了墨,在白纸上写上第一划。一道又干又短的笔痕“印”在了宣纸上。那干瘪瘪的一横在纯白的纸上留下了丑陋的一笔。我尴尬地朝他笑了笑,赶忙多加“点”水在砚台中,拿起墨条继续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