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般都会在海边待上好几个小时,爸爸就会细心教导舒慧揉捏虾饵,妈妈则会在附近的凉亭远望父女俩,偶尔参与钓鱼的活动。
中三那年,父亲因为无法兼顾家中的大小事,娶了一个越南新娘。他和她生下了一个小男孩。自从越南新娘“新妈”入住后,舒慧的生活更拮据了。
手机铃声响起,那是苏打绿《小时候》:
我忘了说心里面的愿望
中三分流考试,舒慧连续考了四年都不及格,被迫退学。她就这样,只有小学毕业文凭,到外头自力更生,过着艰辛的大人生活。
这时的二哥刚退伍,大哥则被派到外国公干。二哥在外头找了房子住,方便他上下班,只留下舒慧和爸爸在家中。
“我想念妈,更想念以前的你。你可不可以不要不理我。”
妈妈去世之后,舒慧想尽办法和父亲互动说话,但父亲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完全漠视她的存在。对一个7岁的小灵魂来说,那是彷徨、无助和恐惧的童年。
小学离校考试中,舒慧考取165分的总积分。这个成绩让她升上了中学普通(学术)的课程,但是中学的生涯充满挑战。
南洋理工大学
父女俩在母亲过世之后,完全没有说话。哥哥们也各自拥有了家庭,搬到外头去住。
“不用给她钱了,她都大了,应该照顾自己。我们在乡下都是这样养育孩子的。”
“爸,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舒慧边说边哽咽着。
那是舒慧的好友打来的电话,问今晚要不要到酒吧喝酒。
幸好,哥哥们在事后都帮忙照顾舒慧的生活起居。但是,舒慧因为没有父母的爱护和指导,无心搞好学业,每天都不知怎么过生活。
爸爸没有作声。搽完药膏后,回到房间里。隔天早上,舒慧看到桌上有弄好的土司面包还有一张50块钱的钞票。
父亲看到舒慧哀痛的表情,他的内心是着急的。他没有说出任何慰问的话,只是迅速从橱柜里拿了药膏和棉花,扶起舒慧,并在沙发上帮她搽药膏。
厨房里突然“砰”的巨响,让父亲冲出了房门,看到舒慧跌倒在地。舒慧并没有醉,只是厨房的瓷砖不防水,地板刚被抹过,让舒慧狠狠地摔了一跤。
“今晚就煎这些小鱼来吃。”
父亲爱到海边钓鱼,每逢周末,哥哥们在学校里参加课外活动时,她和父母三人就会到西海岸附近的海边垂钓。
母亲是在舒慧上小一那年过世。那是一个毫无预警的噩耗。一晚,舒慧和爸爸到组屋底层的游乐场玩耍,回来时看见妈妈倒卧在地,晕厥过去,口吐白沫。
送往医院时,发现妈妈已经断了气。或许是因为错过了急救的黄金时间,舒慧和父亲总是自责;若当时在家中,妈妈或许还能被救活。
那是青峰在苏打绿《小时候》的前奏部分,所做的个人分享,对舒慧来说,那无比真实和有感触。
“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和我一样,觉得爸爸总是好严肃,好难和他说心事……长大后,我们完全不讲话了。”
虽然现在,父亲偶尔还是会独自去钓鱼,但是总没有叫上舒慧。父亲总会把抓到的鱼儿放置在大桶里。每次看到有这些“战利品”,舒慧都会主动把它们洗干净,然后依照妈妈之前的烹饪方式,把鱼儿料理好,放置在厨房的桌上,并会用一个铁盘盖在食物上头,避免它被误闯进屋里的八哥给吃掉。
“有鱼上钩了。好重啊……”
“爸……”
从此,舒慧就不再有零用钱拿了。她开始痛恨这个“陌生人”入侵她的家中,更入侵父亲和她的世界。
从你温柔眼眶 绽放
当年舒慧只有六岁,每次看到一条条小旗鱼上钩,她都格外兴奋。妈妈每每看到女儿活沷乱跳的样子,都会在亭子里侧拍,捕捉女儿珍贵的欢悦画面。
“我做那么多事,我抽烟、喝酒,其实是希望能引起你的注意,希望你骂我。可是,你始终不理睬我。”
舒慧的童年如果用两个字来形容,必定是美满。舒慧有两个兄长,她是家中的老么。因为年龄差距的关系,和哥哥们比较有距离感。二哥上小五那年,舒慧才刚出生。所以舒慧的童年,都是被哥哥和父母满满的爱给灌溉。
她开始抽烟和喝酒,因为那是唯一能让她逃避现实的途径。
上头写着:“不要乱花。省着用。from爸爸 ……”
始终是要你的肯定啊
她婉拒了。
一晚,她和朋友聚餐后,带着酒味回到家中。越南女人第一反应是冷眼旁观,接着用力摔了房门,表示不悦。
到底是不是旗鱼,其实舒慧也不晓得,至少是父母告诉她的。不过,她可以确定的是,妈妈的烹饪技术一流,只是稍微撒上点盐巴,把鱼儿稍微煎熟,整道菜就感觉特别好吃。直到现在,18岁的舒慧回看着童年,依然相当怀念那个味道。
以往的零用钱都是大哥在给,但因为大哥工作繁忙,出国前忘了交代二哥。舒慧开始每天饿肚子,但是爸爸发现后,有时会在饭桌上放点钱,舒慧知道那是给她作为零用钱的,她都会默默直视着主人房的大门,很想跟房间里的爸爸说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