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Mandai Tekong Park的灵感源自万里泽光,不过原址不在此处。
万里泽光土生土长的“原居民”王东印和乡里,为我们重新组构老地方的风貌。
万里泽光是福建会馆的房地产,会馆总务背着布袋翻山越岭,逢人便自嘲化缘,收取年金12元的地租。下回再见到他,已是另一个年关了。
联合庙延续昔日情
由于此村原名为岐山村,与附近的马西岭都跟林义顺的祖籍广东澄海的歧山镇马西村相关,相信早期为林义顺的房地产。
本地历史学家韩槐准家族可能是村里唯一的海南人家。韩槐准从中国海南文昌县来到新加坡后,先在橡胶园当记账员,制药、陶瓷、园艺等非凡成就都是自学的。韩槐准在旧汤申路开辟的红毛丹种植园“愚趣园”,曾为风云人物如徐悲鸿和郁达夫雅集之处。
Mandai Tekong Park所在地则为“福山园”乡村。福山园的中玉学校是上世纪80年代初,新传媒《雾锁南洋》拍摄场地之一。几个月来,老师同学跟未来的阿哥阿姐为伍,特别愉快。
典型乡村风貌
兀兰5道有座占地广阔的邻里公园Mandai Tekong Park。兀兰还没开发为新镇前,昔日阿兵哥曾经在此万礼、马西岭和乌鲁三巴旺相连的地区出没,山林、农场、池塘和胶园交错,给人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乌鲁三巴旺以福建人居多。万里泽光估计有约300名居民,大门的匾额写着济阳(蔡)、太原(王)和颍川(陈)的,多数是亲属同乡,此外还有卓、白与少数潮州人等。这类地方性的宗亲凝聚力是20世纪华族社会的特色,随着乡村徙置才逐渐淡化。
隐藏在乌鲁三巴旺
公猪进入性成熟期时会分泌雄酮,那也是惨遭宫刑的时候,否则带着雄酮臊味的猪肉没市场。阉割公猪是大工程,左邻右舍分工合作,四五人一组,将哀嚎着的公猪抓牢,手起刀落,睾丸坠地。伤口缝针,抹上具防炎功用的火炭灰后,约一个星期便痊愈。在以形补形的年代,人们相信睾丸可以补精壮阳,切成薄片,用姜葱爆炒后便可以上桌。
对万里泽光的前居民而言,故乡小路已不是回家的路。新华与中玉两所乡村学校将共四万元余款捐献给联合庙,让昔日乡民延续旧情。说开了,遍布全岛的前甘榜居民内心深处,或多或少都有类似万里泽光的情怀。在纪念开埠200年当儿,值得我们静下心来,探索甘榜精神的意义。
乡居生活令过来人念念不忘,往往取决于“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的原始心境。第一代的居民从中国农村移民到鸟不生蛋之地,越荒芜的地方就越有未来,安顿下来后不用为三餐发愁。斜阳炊烟伴,农家饭菜香,形成典型的乡村风貌。
农家另一收入来源,是将锌板屋租给外人酿造私酒。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快大功告成的时候,村子里出现“暗牌”(便衣警察),手操大钢钉,狠狠地将铝桶刺穿。空气弥漫着米酒的芬芳,酿酒人则是满腹心酸。
村民倡建的新华学校的李校长原籍客家,不论学识和籍贯都属于万里泽光的“稀有品种”。校长为了开通民智,不介意在连自来水都没有的学校寄宿,老师却不喜欢起早摸黑的生活,更不喜欢徒步入村整个小时后挥汗淋漓,下雨天全身都是烂泥的狼狈相,因此流动性特别大。村民灵机一动,分期付款买下霸王车,载送老师上学回家,棘手的师资问题总算解决。
新加坡近代史上,上世纪70至80年代迅速流失的甘榜如船过水无痕,有些地名则通过不同的方式保存下来,有两条线索可循的“万里泽光”属于后者。
从前的乌鲁三巴旺占据新加坡北部的半壁江山,惹兰乌鲁三巴旺(Jalan Ulu Sembawang)和罗弄甘巴士(Lorong Gambas)两条乡间黄泥路,贯穿军民共用的几个大村落。惹兰乌鲁三巴旺全长约12公里,头尾衔接三巴旺路和万礼路,住在深山的居民走到有巴士川行的万礼路,必须花上整个小时。
上世纪末通车的实里达高速公路将乌鲁三巴旺分割开来,北部发展为兀兰市镇,南部则保留作军事用途。万里泽光落在军事训练区里。
东山庙是供奉哪咤三太子的道教庙宇,上世纪60年代,村民已经将原来的亚答屋铺上水泥锌板。东山庙也是王东印的避难所,为了躲避父亲的藤鞭,他宁可留在菜园里与星月同眠,或是到神坛下寄宿。慈母心肠软,悄悄地送件衣服当被盖,真是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暗牌老远来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当然不可能就此罢休,他们同时监视私会党徒的行踪,逮捕在村前杂货店聚赌的村民等。人情留一线,他日好相见,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一切都好商量,通常由村长出面解决。
从前Tekong的中文译名为“泽光”,非如今的“德光”,1951年《南洋商报》便有一篇“泽光島居民要求取消宵禁令以便渔民夜间捕鱼”的报道。
坐落在义顺3道的“长秀威灵东山联合庙”由三座庙组成,庙祝解释,东山庙是80多年的庙宇,源自万里泽光村,战前旧名为岐山村。随着乡区被征用,老居民物色到新地点延续香火。
农民累积前人的智慧,形成自然生态价值链。王东印亲戚的农场养鸡,鸡粪晒干后送给他们肥田;至于猪只,将池塘的凤眼莲煮后就是上好食材,大型的养猪场则购买饲料来补充养分。
万里泽光是本地瓜菜的主要产地。务农依靠劳动力,所以农村的人丁特别旺盛。王东印和妹妹们都是妈妈的好帮手,约半个足球场的农田种植黄瓜、苦瓜、毛瓜、番薯、木薯等作物。
上世纪末,实里达高速公路将乌鲁三巴旺分割开来,北部发展为兀兰市镇,南部则保留作军事用途,万里泽光落在军事训练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