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所小学不是政府办的,只是接受政府辅助,所以我没有机会于同年进入师资训练学院,必须先执教一年后,才获准入院受训。
翌年1月,我与三名同事一起进入师资训练学院,开始为期三年半工读的职业生涯。根据教育部规定,受训学员每星期必须到学院上三个上午或下午的课。一整天奔波,又教书又受训的忙碌生活,身心难免感觉疲累,但在那个“毕业即失业”的时代,能觅得一份工作已算幸运,谁还敢发出怨言?
我算是幸运的,尽管准备毕业考试曾经费尽心力,总算突破难关,如愿挥别那段苦乐自知的师训生涯。
一般上,讲师视察课室教学时大多会遵循一个原则,那就是多鼓励,少批评。因此在我的教学实习记录簿里,讲师每回写下的六七条评语中,往往只发现一两条属于须要改进的。这无形中给了学员不少的信心。
上了三个月的课,讲师便开始来学校视导,看我们的课室教学,同时提出批评和建议。这种事起初让我觉得很不习惯,试想当着整班学生,让讲师看着你的一举一动,听着你的一言一语,难免感觉尴尬;何况在心情紧张下,不但要记得教什么,怎么教,还要记得保持和颜悦色,语速、声量要快慢、大小适宜,别挡住学生的视线,别对着黑板自言自语等等。有时由于匆忙、慌乱,明明带了教具进课室,结果却忘记使用,教人啼笑皆非。总之,对我来说,课室教学的视导,犹如一场场人生的考验。
当时讲师看课室教学总是采取“突袭”方式,没有预先通知。因此我们都不敢偷懒,每天都认真备课。备课最教我感到棘手的,是学校缺乏教具。由于经费不足,学校购买的教具少得可怜,我只好多利用字卡,或把课文的插图放大,或以图画代替模型或实物。另一个办法,是讲解时尽量多利用粉笔和黑板,以增加“视”的教学效果。
高中毕业后,我在一个同乡前辈的介绍下,到一所乡村华文小学教书,那时是1962年1月。
实习教学对于每一名受训学员来说,固然十分重要,但它只是训练课程内容的一部分。学员的成绩究竟合不合格,能不能获得师资训练学院的毕业文凭,还得看我们在第三年年底的那场毕业考试中,是不是能顺利过关。
缤纷职场
学院必修的科目,除了华文、数学、科学的教学法,还包括教育原理、语音训练、图工和体育等。上课时,有的讲师道貌岸然,起立行礼时要我们鞠躬90度。
讲师来学校视导
执教的学校离市区的师资训练学院颇远,往返交通费时又不便,幸亏一个霸王车司机答应为我们提供载送服务,才解决了难题。
我每年都负责上午班的教学,所以训练课程只能安排在下午。每次上完训练课,回返学校宿舍,已是黄昏,冲凉吃饭后,已经是家家灯火明亮了。
三年期间,我共经历25次的课室教学视导,负责的讲师计六位。重新翻阅他们为我写下的句句评语和建议,如见其人,如闻其声,不幸其中至少三位已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