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没有坦荡荡的过去啊!

后来才知道,童年那两条瘦瘦长长,各自流淌着黑白色系的大河,成年后在别人口中称作溪流。龙沟里的龙洗完澡跑了,剩下一滩水,成了水沟。而童年是一尾尾色彩缤纷的鱼,褪了色,就游远了。

于我怀中。

第二天,其中一条死了。妈说,它晕车。那趟39号从吗哂坐到避兰东的阿烈巴士,原来是它生命中最后一场绚丽的送别。

小时候的龙沟里,一定能抓到两种鱼,一种是无时无刻不挺着大肚子的“大肚鱼”,另一种是身上画了斑斓色彩的“七色鱼”,可惜七色鱼没拖着长长大大的伞状尾巴,长得貌似廉价版的孔雀鱼。

后来储够钱到邻近小镇的水族馆购买了两条孔雀鱼,仿佛用钱买回来的,漂漂亮亮有脸孔有外貌的才有资格称之宠物。养在玻璃缸中,捡了砂子采了水草,为它俩布置一个崭新的家。摆在窗前,看它们摆动宽大的尾巴,波浪式的尾翼闪耀夺目的光彩,煞是解忧。

赤足跨过龙沟,下腰捞鱼是某一代人的记忆。

家后面有两条小河,一黑一白,交汇处有座神庙。每座神庙仿佛都有它的使命,庙门朝向河口,负责吞下过剩的水量,不让积雨导致河水泛滥成灾,保佑乡民安居乐业小孩平安长大。

两条河有默契地孵育出不同鱼种,贱生贱养的大肚鱼和七色鱼活在黑色水里,嗜吃“沙虫”,一种能够存活于水中,血色的细小蚯蚓。白河里白鱼漫漫,体形刚好如一个五六岁小孩的手掌般大小,还有一种透明的河虾躲在水根下,可以徒手捕抓。每天放学后,都邀邻家小孩一起去河里冲凉抓鱼,那是个大家都光着身子赤裸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