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午夜踏着脚踏车回家,看到发电站里有员工,知道要关电,停下来观看,一瞬间,震耳欲聋的声音截然停止,一时感觉周围寂静得有点不习惯。

或方使居民晚间使用,后来路灯下再装一个电话亭,与邮筒隔邻,那是当年通讯不发达和外界紧急联络的工具。电话普及后,电话亭早已拆除,邮筒也换成新款,但路灯依旧,老了,依然默默看着小镇的沧桑变化。

学校高唱骊歌过后,傍晩的欢送会结束,我们仍然在学校门口依依不舍聚集闲聊,门口唯一的路灯亮起来,照在白衣白裤学生制服的我们,洋溢着青春活力,我们说着各自未来的计划、愿望、梦想。路灯见证历史,一批旧生离去,一批新生进来,最后路灯老了,不亮了,被两盏有艺术美的灯饰代替。

发黄的灯罩,加上长久没有抹掉斑驳的污垢,从灯罩发出来的灯光显得有些微弱,路灯看来很老了。路灯几时被立起来,不知是否能找得记录。就像学校,从第一届毕业生,他们的名字、籍贯、出生日期等等记录都存留下来,否则离开已十几年,那位最年轻的老师,如今升为校长的颜校长,怎会得知我的名字,甚至查到我住的电话号码,告之学校将出版50周年纪念校刊,希望老校友支持捐助出版基金。

小镇的街灯是否有学校的历史那么久远?在我童年记忆里,它仿佛已经有了,听说最初由私人公司设立发电站,才有街灯,但有时间限制,午夜12点就停止供电,所有商店在电灯熄火之前早已关门休息。引起我兴趣的是,坐落离市镇不远的私人发电站,傍晚启动后巨大声响的发电机;那也是父亲把家从胶园的老屋迁移到大路边地点的新家,去小市镇须经过发电站。尽管新家离发电站不到半公里,但电线柱只向小镇伸延,没供电于附近住户,毕竟是私人小发电厂,供电量很有限。

小镇路灯下有一红色圆形邮筒,具英国特色的古老邮筒,那可是我在少年时期学会将稿纸写成一篇篇认为很满意的文章,再将稿纸折叠放进信封,写上地址,再把信封小心翼翼投进小镇唯一的邮筒。那个戴着深度眼镜的马来老邮差,每当派完所有的信件后,下午总会来到邮筒,用钥匙打开邮筒下边的小门,将里面的信件收进一布袋,然后将布袋放在红色特制脚踏车架上,回去离小镇两公里的邮政局。每次看着老邮差的离去背影,总希望我的投稿被老编采用。

或是发电站的吸引,后来往电学方面走下去,一晃几十年,家乡的新屋已变成旧屋,屋旁的桥头本有一盔路灯,提醒驾车人注意过桥,路灯也许是老了,每次回乡没见它有亮着,或是管理当局缺乏效力,没有维修?很多人也许没有察觉,路灯的光是黄色的,讲起来有一大堆原理,随着科技的发展,节省能源的LED白色灯光的灯已大量使用。

一两年后,一发现路边放置着一支支水泥电线柱,不久由一群工人忙碌矗立起来,电线柱代替原来的短矮木材柱,也延伸到家家户户,给居民带来莫大的喜讯,政府交流电来临,从此告别晚间煤油灯的年代。私人发电站被政府接管,改成变电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