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吃了也无效。

回家时,是准备晚餐的时间。门开了,一把干巴巴的声音响着:回来了。

他端着杯子走来,说声慢用后悄然离开。

她到厕所灌满一桶水,掀开马桶盖,抓把长柄刷子,咬紧牙关,往沾在白瓷马桶上斑斑点点的黄迹死命刷去。汗珠沿面而下,脑海里不时闪现咖啡拉花里那只振翅欲飞还停的天鹅。

药吃了吗?

她看到一只栩栩如生欲飞还停的纯白天鹅,载浮载沉在浅褐色,带着些许微漾泡沫的咖啡水面。她用银匙沿杯壁缓缓撩拨——生恐吓着它。端起精致小瓷杯,浅尝辄止。两年前她开始觉得冷,冷得透肌刺骨,尤其是下半身。西医说没事,中医说肾阳虚。

她把视线再次投向吧台,他也看过来。他不是有意的,只是好奇:这个中年女子,每个星期总会准时报到,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她坐在半露天咖啡座一角,斜靠在有心无意爬满竹篱笆的常春藤;软软的斜阳飘飘洒洒撒了她一身。她喜欢这种暖呼呼的感觉。眼睛定格在吧台那个两鬓剃得高高,头顶束着一撮乌黑油亮发丝的男子:壮实健硕的臂膀,轻灵俊巧的一拉一收手势,聚精会神,全情投入。就在他拎起银杯,慢慢往下倾倒的刹那,整个世界归于静止,时间就在一瞬间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