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担心疫情在铲灭文明的火种,但我觉得不尽然。相反,我有了一次机会重新思考城市里的生活,有哪些是必要的?有哪些是反人性的?或许,在疫情下的自言自语里,我们也能让社会多一些真心话。
台湾画家蒋勋在《孤独六讲》里谈过“语言的孤独”,成长于台北的他在1988年探访西安时,他的感触很深,因为西安话是他的母语,可这里的一切是如此陌生。他唯有和母亲说话时,才说西安话,这是他们母子的语言,“说出这个语言,我整个人的角色都改变了。”
这阵子,找人说话变得容易些了。打着“疫情”的幌子,与长年未见的朋友们在电话上闲聊上几句,嘘寒问暖一番,别有滋味。
城市生活其实对语言是刻薄的,它的忙碌和吵杂总是把一句话,切碎了、打乱了说,节奏感有余,但是不纯。简单来说,不会好好说话了。
人们居家工作,与商场隔离,与社会隔离,就连语言也像被隔离了一样,少了一些违心的话语,多了一些给自己的箴言。
我想,我也拥有一种与城市相隔的一套语言,一套让我化身为我,化身为同学、老友、晚辈的语言,平日里忘记了,现在多亏了社会距离(Social Distancing)重新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