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眼中的满分标准应有不同。100满分,80也可以是满分;若标准再降低一些,60也是满分。数字不断变化,心理的底应该保持一样,以不变应万变。
一切尽力就好,你的满分,可能只是强者的一半而已。
我想,接受军训时,能“傲视同侪”是一件多么引以为豪的事。很多男生可能想着尽力完成任务,这是军人挑战自己的无上荣耀,也是完成长官使命的自我要求。但是,一切尽力就好,你的满分,可能只是强者的一半而已。
我经常跟孩子说,凡事尽力就好。
记得在德光岛接受基本军训那三个月,虽不说像炼狱一般,但身心灵彻底地被“改造”一番:凡事都行,体能极限得到最大的发挥。没想到尽力就好,因为其他人都往体能与耐力高峰挑战,你退缩,你放弃,稍一转念的刹那,都可能给队伍和同僚的表现带来负面影响。
作为父母,我们都给孩子的不同人生阶段设定不同的满分。有时,父母会根据孩子的发展而调适不同的预期。有时,孩子自行调整满分标准,让父母获得意外惊喜。
男生服兵役,总在父母和孩子身上,看到不同预期。父母希望孩子平安度过这两年,充其量能把自己训练得更独立、身体更健壮,心已足矣。孩子可能想证明自己,以获得各种最佳奖项与荣誉,证明自己与众不同。
我相信,没有一个家长不对自己儿子服兵役感到忐忑。尤其是目睹阿兵哥因训练意外身亡的事故。家长在人前可以潇洒地说“这是锻炼儿子成为真正男人的地方”,可是多少个夜晚,你都为孩子的生命安危操心不已,甚至因孩子诉苦而潸然泪下。
我在德光岛服役三个月后,转到警察部队服务。两个儿子,服兵役也被分配到警察部队。很多人知道后,有些认为不可思议,是不是我有“背景或靠山”,有些认为“你们一家怎么这么幸运?”幸运,是因为大家都认为儿子在受训时须受到的“折磨”较少,尤其是生命较有“保障”。从新加坡国民服役制度于1967年实行至今,的确有不少在接受军训时而意外身亡的事故。
警察和军人,包括民防部队人员,说得好听一些,都是为国效忠的好男儿;说得不好听的,这是男生欠国家的债,迟早要还。警察维持社会治安,民防人员救火扶伤,同样时刻面对生命危安。
看到19岁全职军人因参加八公里快步行军,后因“热损伤”(heat injury)而在医院病逝的新闻,多数家长和成人,包括跟死者一样的同龄者,都为年轻生命的突然离世感到惋惜,甚至愤怒与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