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外来移民主催、移民客工参与的首届“国际移民节”于15日和16日在国家美术馆、艺术之家及新加坡书籍理事会举办了讲座、影展和诗歌比赛等跨艺术媒介活动。联合早报请主办人、参与者分享他们的心声。
苏吉也以反对性压迫题材的诗歌《我的淑女》(My Lady)夺得本届“客工诗歌创作比赛”冠军。
出生于印度东北部的阿萨姆邦(Assam),39岁的希瓦吉已在本地生活了12年,从事管理咨询工作。多年来他与妻子于淼淼(34岁)活跃于本地的文学场域。他发现,经常有人指控低薪的客工和难民为机会主义者、罪犯及文化破坏者。若有人替他们说好话,则通常是一些非政府组织,而这些组织却只能发出间接的声音。
为了帮助羁旅的打工群体找到发声的平台,希瓦吉和妻子召集了逾20多名志愿者筹划“国际移民节”,分别在本月的15日和16日,于国家美术馆、艺术之家(旧国会大厦)以及新加坡书籍理事会举办了讲座、影展和诗歌比赛等跨艺术媒介的活动。
台词里带着悲壮和渴望,由八名来自孟加拉、印度尼西亚、菲律宾等地的客工演绎、叙述,引领着观众来到他们的舞台,重新发现每一场迁徙下的面容,以及面容背后的故事。
郑小琼说,许多她工厂里的朋友也开始重拾笔尖,书写自己的工厂生活。她自己也感觉多了一份替她们发声的责任,“我听到过很多客死异乡的女工的故事,这让我触动很深……如今有这样的平台,我们就应该把声音发出来。”
在主流社会的文化空间里,客工的思想、文化和声音往往是缺席的,而“国际移民节”的主办人希瓦吉·达斯(Shivaji Das)认为这并不公平。
“客工”是具化的人
创办于2014的“客工诗歌创作比赛”是活动的一大亮点。同样是创办人的希瓦吉告诉记者,最初比赛只收到20余份投稿,但今年的投稿数量多达120份,并且女性参赛者显著增加,诗歌也更敢于触及堕胎、性虐待等敏感议题。
“打工”已经成为移民的共通体验和时代感受。受邀参加“国际移民节”的中国“打工诗人”郑小琼对此深有感触,她通过诗歌记录工友所感受到的挣扎、异化和病痛,并集合出书为《女工记》,而她的初衷正是希望让人们记住打工浪潮下一个个鲜活的女性个体,“她们是具体的人,是女儿、母亲、妻子……每个人的名字都意味她的尊严,这是我在写作中最深的感受。”
哈里斯·沙玛指出,该剧从编排到排演共耗费了三个月的时间,为了契合演员的语言背景,一些长段独白直接以印尼语和孟加拉语口述表达,虽然观众对这些语言是陌生的,但可以更真切地感受演员的情感。
“离开家乡,去新大地!”
此外,主办方也通过电影,向观众展示各地的移民经验。负责影展的志愿者维沙尔(Vishal Daryanomel,31岁)透露,他们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说服了多位制作人,最终将法国、卢森堡、肯尼亚、马来西亚、台湾等多个地区的移民主题电影带到了观众面前,“我们希望观众看完后,能对客工改观,不要把他们的迁徙当成只是一项交易。客工不是铁板一块,我们希望呈现的,正是来自不同背景和处境的客工,以及他们所面对的挑战和境遇。”
12月16日,随着首届“国际移民节”在本地展开,这支名为“候鸟”(The Birds)的剧团登上了新加坡国家美术馆的礼堂,由必要剧场驻团编剧哈里斯·沙玛(Haresh Sharma)与多名剧作者协作编排,以诗意的姿态和对白,展现了他们迁徙至这片陌生土地后的打工经历和边缘感。
用艺术活动发声
来自印尼的苏吉(Sugiarti Mustiarjo)是第二次参演“候鸟”剧团的演出。身为一名女佣,她在本地已经工作了19年。但在工作之余,她不仅热衷于摄影和爬山远足,对文学创作和舞台表演也坚守着一份执着和热忱。
在她看来,演出的意义就在于让人们看到一个真实的她,而不是某种职业下的影子。她接受《联合早报》采访时透露,每个星期她只有一天休息日,即便如此,她从去年开始就义无反顾地尝试舞台表演,并有幸参加了去年6月的“新加坡戏剧节”,虽然当时她在剧团里只是担任旁白的角色,“舞台是让我非常向往的地方,我少女时期的梦想就是期望能够上台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