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克襄以浅近的摹写取代华丽的辞藻,书中没有过多的夸饰与渲染,娓娓道来15个精彩的故事,它们的共通点是觉察探险路途上的小事,那些一闪而过的悸动,一再述说着在大开大合之后的人生该如何走向平静。《新中横的绿色家屋》写下一个从都市搬回家乡的屋主,因为热爱这块土地,因此身体力行推动有机茶叶,选择与自然共生共存的他,心底所想的是让下一代能持续在此地安身立命。刘克襄的《家山》有着遥远童年的思念,那是一段美好的邂逅,却在离开后疏远了质朴的人生观。他述说了汲汲营营的生命成了一股拥有负罪感的重担,压着许多乐于探险、求知的人们,唯有在漂泊中体会家乡的美好,才能发现自我的救赎。

刘克襄将奇山峻岭喻为人生,而我们都是徒步向上的旅者,当无法预知下一个转角的祸福时,如何克服懦弱便是人生中重要的课题。他写下这些无畏的勇者,即使在与自然竞逐的比赛中败下阵来,仍然忠诚地面对生命的起伏,就像他们信仰着山神会庇佑着虔诚的信徒一般,那股坚若磐石的意志力,能带领着他们超越自我,领悟生命的真谛。

这15颗小行星绕着永恒的价值旋转,虽然自身并不发光,却为测量生命的轨道距离做出贡献,它们的存在不仅丰富了夜空,也以光亮的姿态在宇宙间存在着。

《隐逝于福尔摩沙山林》写一个来自新西兰的父亲,为了寻找在阿里山失踪的儿子鲁本,每年冒险进入山区承受谷风的阴凉与次次失落,他并不怨天尤人,也从未责怪台湾,当他说出:“我很欣慰,自己孩子的最后,是在台湾的山区结束”时,令人感动的是爱屋及乌的真心。

另一个故事是写攀登世界最高峰珠穆朗玛峰的拾芳芳,他站在世界制高点后,在归返的途中因暴风雪不幸罹难,我们永远不知道他在罹难前刻,究竟在想什么?是否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你的旅行其实不管多么异域,或者多么遥远,好像都会很浪漫也很深层地呼应自我内在,呼应那不可说的,一个人的神秘心灵。”——《最后的撒哈拉》

在男性视角下,刘克襄并没有忘记首次登上玉山的日本女生——森富美,他叙述了她及父亲在台湾研究山林的经过,虽然最后父亲在抑郁中投海自尽,但她的名依旧铭刻在日本人山林交流史中。

二、土地的亲密

三、情感的涌动

壮游(Grand Tour)一词在文艺复兴以后,形成一种欧洲青年传统的旅游形式。这是一趟为了满足求知欲的旅行,他们透过“环境”获取心灵的拓展与对世界的认知。当他们开始旅行的时候,也意味着要抛却舒适圈所带来的安逸,把自己丢进未知中,才能获得家庭无法给予的经验。云门舞集创办人林怀民有流浪者计划,资助许多艺术家走出台湾,探险新的艺术奇迹,也追寻生活的意义。12年来资助了119位年轻艺术家踏上旅程,在物质丰沛的今日,我们是否早已忘记胼手胝足打拼的年代?

一、生命的真谛

1930年代乡土主义兴起时,各国画家以写实的方式绘出地方特色与民俗风格,勾起人们的怀乡情感;在霍柏、怀斯等人的笔下,另着重描绘人们在现代都市中生活的孤独,渴望获得喘息的片刻。刘克襄自1980年开始以鸟类观察家自居,深入潮间带拯救被网子纠缠的候鸟,在倒满垃圾的沼泽中找出奄奄一息的召潮蟹与各类鱼种,他的怀乡建立于不断被现代化挤压的自然生态,在人们毫无节制地掠夺下,大地的哭泣淹没了无数村庄,而人们自食其果。《云豹还在吗?》《夜鹰的大地》《台风的子民》记录着捍卫土地尊严的人们,他们牺牲时间与金钱,甚至赔上生命只为让土地回归原本的模样,但是最大的悲哀是无视于他们付出的其他人,持续以快速开垦的方式将蓊郁的丛林变成灰白的都市大厦。作者以平实的叙述取代泣血的控诉,隐然透露着些许无奈。

刘克襄(1957- )在2010年出版的《十五颗小行星——探险、漂泊与自然的相遇》以亲身经历的登山、赏鸟、找寻云豹等过程突破自然散文的界限,尝试融入人文、地理、灾难、经济等面向,带领读者聆听大地的脉搏,感受在山林中当野人的快乐与悲伤。书中有15篇散文,各自从不同角度选择看世界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