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观全场曲目可谓十分丰富多元:时代横跨古典、浪漫时期和当代,体裁涵盖交响曲、协奏曲、标题交响诗还有歌剧序曲。看似杂乱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情感联系:海顿第98号交响曲创作于1792年春天,而莫扎特正是病逝于之前那个寒冬。身为师长的海顿为这个年轻生命的倏然凋零感到无比惋惜,这首交响曲的第二乐章便是为纪念莫扎特而作,其中引用了莫扎特第41号交响曲,也正是他生平最后一部交响曲的音乐素材。
这不免让人联想到同为美国20世纪作曲家巴伯最著名的作品《弦乐柔板》,但《天籁》以独特新颖的音响色彩出众,也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当代技法的前沿。这是此曲在新加坡的首演,却看到无论台上的演奏家,还是台下的观众都高度投入,气氛肃穆而凝重。一个陌生名字和一支新曲可如此牵动所有人的神经,大概是这位当代作曲家的成功所在。
作为意大利歌剧艺术较早的一位集大成者,罗西尼年轻的时候也深受德奥音乐的影响,以致于年轻时他的朋友曾叫他“小日耳曼人”。他毫不掩饰自己对莫扎特的热爱,曾说道:“我一周大概可以听两次贝多芬,四次海顿,但莫扎特每天都要听,他的音乐太好听了……”
作为新乐季的首秀,新加坡交响乐团为观众呈献了一场内容丰富,情绪饱满而又轻松优雅的周末音乐会,同时也留给我们更多期待。
穿梭于音乐的时空
7月25日,新加坡交响乐团在维多利亚音乐厅正式拉开了2019/2020乐季的序幕。作为新乐季的首秀,节目单上四部近乎小众的曲目似乎略显低调,但若仔细体会,便会发现其中精致的用心。
纪念、传承与展望
艺评
上半场以罗西尼早期轻歌剧《丝绸之梯》的序曲开场,当晚执棒的客卿指挥家卡尔马(Carlos Kalmar)以其轻快明亮的特点,把它比喻成一瓶清冽甘醇的香槟酒,欢迎来宾的到场。接下来旋律如诗般优美的莫扎特第12号钢琴协奏曲则让观众安静下来,在独奏家奥斯本细腻动情的演奏中,与莫扎特隔空对话。
中场休息后,美国当代作曲家科尔尼斯的代表作《天籁之音》是当晚一大亮点。科尔尼斯是当代作曲家中少数的“悦耳派”,他的创作风格被认为是简约主义与新浪漫主义的结合。虽也运用现代手法,但注重旋律和调性,不落俗套也容易被大众接受。他也爱好标题性,常取材于宗教、战争历史或大自然,体现作曲家深厚的人文关怀。
一支天籁曲罢,观众仿佛乘坐时光机回到早期古典时代的维也纳。为人幽默大方、被人爱称为“海顿老爹”的第98号交响曲很快就卸下了观众紧张的情绪,尤其是第四乐章,一个充满戏谑又不失优雅的主题被不断地变奏重复,在不同调性上,不同乐器上,不同速度和节拍上呈现。就在曲终将近,观众已经心满意足之时,突如其来的古钢琴华彩主题变奏将大家的情绪再次推向高潮,惊喜万分。
《天籁》为弦乐而做,创作灵感来源于中世纪的宗教音乐概念“Musica Celestis”,描绘众天使在天堂高歌赞美上帝的画面。作为浪漫主义的延续,音乐的开篇可以明显地听到瓦格纳的歌剧《罗恩格林》序曲开篇的音效(甚至是同一个和弦),但科尔尼斯的创作并不缺乏想象力和创新性。他以弦乐为实验主体,探索大量的泛音和超高把位的演奏在音乐厅中的音响效果和空间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