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京辉说这个《临川四梦》,他最感兴趣的是“梦”,他对《北京晚报》记者说:“梦很复杂,某种程度上梦也是解读当下社会生活的一把钥匙。《临川四梦》表现了当时的社会生活。对我来说,汤显祖的四部作品就像是四个盒子,每个盒子都有一扇门,我打开门让里面的能量飞出来,我抓住它们,然后用我的理解和方式来完成它。我希望将中国古典美学和戏剧的美学语言结合起来。对我来讲,这是一个新的挑战,我也愿意迎接这样的挑战。”
之后的演出计划尚未公布。
刚刚过去的2016年是汤显祖逝世400周年,被认为是当前亚洲剧坛最具影响力的中国实验戏剧导演孟京辉,集结编剧史航、郭琪,演员陈明昊、刘畅、苏小刚,舞美设计张武等爱将,带来新作《临川四梦》。
去年12月底《临川四梦》在中国登场,这部长达四小时的作品,以当代视角将《临川四梦》改编成混搭电子音乐、装置艺术、视频影像、昆曲等元素的“梦之剧”,虽然原著是古代故事,但观众看到的是极其现代的舞台和极其现代的表演形式,充满了戏谑、幽默、荒诞的舞台感。
孟京辉也表示,此次改编在内容和形式感上有突破,没有纠结在传统话剧的理念里,就恣肆汪洋地做起来了。“相对来讲这部戏会比较超前。现在大家面对中国文化遗产里最美丽的东西,亦步亦趋、趋炎附势、谨小慎微的态度比较流行旺盛。现代人昂扬地抬起头来,勇敢地去和古代伟大的艺术家对话的,还是少吧。”
中国戏曲学院老师,也是编剧、制作人的安莹说:“《临川四梦》是汤显祖的性幻想,这个剧还是能自圆其说的,就是一个男人的性幻想之梦嘛。但我不满意的是,这男人只有自怜,无能自省……老炮霸着麦,旁边的小妞们谄媚地假嗨附和,那个场景真的好恶心。”
《临川四梦》又称《玉茗堂四梦》,是中国明代剧作家汤显祖创作的《牡丹亭》《紫钗记》《邯郸记》《南柯记》四大名剧的合称。这些剧作在中国被奉为经典,广泛流传,在国际上也有相当影响力,因此孟京辉版的《临川四梦》从排演到上演都受到广泛关注。
变形加想象的“梦”
舞台美术被认为是亮点
和孟京辉合作多年的中国国家话剧院副院长戈大力将该剧定位为“中国原创+世界经典+实验探索”,但据《新京报》报道,《临川四梦》首演后评论两极分化——有人盛赞,有人深思,有人当场睡着,有人说不懂,还有人说生理上感到不舒服。
孟京辉认为《临川四梦》与社会现实相照:“汤显祖当时所处的社会,晚年时期的社会状况,他笔下所反映的社会现实,其实跟现在都挺像的。四部作品里有各种重合的部分,也有啰唆,毫无关系的部分。好多专家、观众其实只是理解汤显祖故事的一面,而没有理解他精神的层面,这是一个文化上的遗憾。我希望通过自己当代视点的努力,能在这方面有所思考,对文化状态有一个梳理。”
《临川四梦》以往基本都是以昆曲形式出现在舞台,此次是首度被改编成话剧。孟京辉的“四个梦”分别是第一个梦“谁能知道你是谁呢?”,第二个梦“繁花似锦恍恍惚惚”,第三个梦“你是东升西落的日月星辰”,第四个梦“只有指尖的火光,才能引导他们”。 《临川四梦》上半场主要是当代生活的碎片,对应《邯郸记》,陈明昊饰演的出租车司机因车祸入院,出院后万事亨通,他因此放浪形骸,直至梦醒;下半场主要以《南柯记》为脉络,陈明昊饰演的淳于棼梦入槐安国,与公主成亲,恩爱相伴,紧接而来是另一场梦醒。
首次改编成话剧
当然,观众也有正面意见:有人说:“音乐还可以,舞美相对整个戏而言也构成亮点。舞台转动的时候,包括观众席里的光影都很加分,扩延了‘舞台’的区域。”
《新京报》请孟京辉针对观众评论进行回应时,孟京辉直面负面评论,心态坦然,指出了探索的重要。
一向以实验先锋、创新探索著称的孟京辉,将汤显祖《临川四梦》四部最著名的关于“梦”的剧作糅合在一起,试图以轮回变幻和悲悯情感为内核,探讨人类永恒的话题。该剧被视为2016年度中国最受期待的大戏之一,上演后却引发两极评价。
“《临川四梦》表现了当时的社会生活。对我来说,汤显祖的四部作品就像是四个盒子,每个盒子都有一扇门,我打开门让里面的能量飞出来,我抓住它们,然后用我的理解和方式来完成它。” ——孟京辉
他接着说:“这次合作的陈明昊、苏小刚、刘畅几个演员自己都导过戏,也可能是我们比较天马行空了一点,步子迈大了点。但是我觉得也值得。从某种角度上,我原来对中国的古典文化一直没有特别深入的认识,我后来站在当代人视点去梳理古典文化,就觉得肯定需要一个能沟通的渠道。如果不进步,就只能死抱着原有的表现和理解。如果这次被主流观众所不容,我也不管了,反正是个探索嘛。”
有人赞有人弹
《临川四梦》已于去年12月23日在北京中国国家话剧院剧场上演,将演至今年1月8日。
“如果被主流观众所不容,我也不管了”
孟京辉受访时曾说,自己和主创团队采用的是“变形”加想象,再以向汤显祖致敬的想法进行创作,作品只是借鉴了汤显祖剧作主要框架、语言风格和情感逻辑,并没有沿用原来的故事情节,但印刻的是原本故事背后的思考和情感。
也有观众对该剧的格调失望:“这部戏既没有对于人性问题的挖掘,也没有对汤显祖的再次解读,而是用一些自己惯用的,或从别人那儿借鉴的形式拼凑在一起,非常让我失望,甚至气愤。一个导演只是有些暴力、性、粗口,打擦边球的感官刺激,搁在这个戏里,有必要吗?看得人生理不适。一点都不像一个成熟的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