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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控期一再延长,令黄诗慧慌了手脚;所幸公司联络到供应商,为员工开通采购渠道。但黄诗慧随即发现,供应商对起订量要求不低,鸡蛋要一筐一筐买,青菜要一箱一箱送。她被迫当起“团长”,把订购的物资和邻居们共享。
这也促使刘之华重新思考,上海解封后要做些什么。他说,有些人希望在解封后恢复原有的生活;他则更渴望以此为契机“重生”,在这座生活了十多年的城市探索新的可能。
4月14日清晨,孙志兴忐忑不安地在上海家中等待接他前往虹桥机场的车辆。他暗下决心,如果临时被司机放鸽子,就算骑脚踏车也要骑到机场,搭上返回新加坡的航班。
收到浦西封控的通知后,住在黄浦区的黄诗慧只囤了不到一周的食物。她自嘲:“我是传统新加坡人思维,以为政府说封四天就是四天。”
接下来,孙志兴开始解决最棘手问题:如何从浦西住处前往一江之隔的浦东国际机场。这件看似稀松平常的事,在封城中的上海却难如登天。德士公司和网约车平台都已暂停服务,孙志兴在朋友介绍下联系到一名“有门路”的司机,以1200元(人民币,252新元)的天价载他到机场。
严苛的封控措施和朝令夕改的防疫政策,困扰许多客居上海的新加坡人。设计师刘之华将封城中的痛苦和烦恼转化为灵感,每天以漫画记录封城感想,还因此收获不少粉丝。
刘之华每天都将他的画分享到微信群组和朋友圈,他的微信视频号也因此多了近百名粉丝,其中既有小区邻居,也有同在上海的新加坡人。“有很多妈妈问我,解封后可以为她们的宝宝画像吗?还有人希望我开线上美术班,教大家画画。这些我都会考虑尝试。”
(记者是《联合早报》上海特派员)
封控期一再延长 当起小区团购“团长”
组织团购过程中,从事金融科技行业的黄诗慧发现,这个电商业务发达的金融中心,还有许多被数码科技遗忘的老年人。“有些独居老人收了鸡蛋,不会用微信转账,要付现金给我。这是我到中国一年多来,第一次看到现金!”
清晨7时,孙志兴和30多名乘客从虹桥机场搭乘大巴到浦东机场。他办完值机手续(换登机牌、托运行李、安排旅客座位),经过安检,在前往登机口途中突然又接到机场人员电话,询问他为什么可以离开小区、是谁发的通行证、回新加坡做什么……他一边回话一边加快脚步,直到登上飞机才松了一口气,“总算可以回家了”。
出发这天清晨,一辆可载20人的小巴停在孙志兴小区门口,但他是车上唯一的乘客。眼前的上海令他格外陌生:“去机场的路从来没有这么畅通,机场也从没有这么空旷,整个大厅里只有二三十个人,大家都神情紧张,好像在拍谍战片。”
尽管现在已经不缺食物,但长时间处于高压环境中,还是让黄诗慧倍感压力。她说,由于黄浦区疫情较严重,小区每天都要做核酸检测;自己也担心万一感染冠病,要被送到方舱医院,每天都在担惊受怕。“要不是考虑到回新加坡后,再来上海可能很难,我早就买机票回去了。”
尽管上海现在已不缺食物,但长时间处于高压环境中,还是让身在上海的新加坡人倍感压力。黄诗慧说:“我每天都在担惊受怕,要不是考虑到回新加坡后,再来上海可能很难,我早就买机票回去了。”
在网上预订回国机票后,孙志兴首先向居委会报备,申请到离开小区的通行证。要顺利登机,他还得出示48小时核酸检测阴性证明和24小时抗原检测证明。孙志兴在两家不同医院预约了核酸检测,确保按时拿到结果。
痛苦烦恼转化为灵感 “封城漫画”心情写照
上海宣布以黄浦江为界、对两岸相继封控当天,刘之华画了一幅漫画,描绘上海如何一夜变“开封”,这也成为他“封城漫画”系列的开端。家中囤积的大量鸡蛋,则是这一系列漫画的主角:被政策搞得晕头转向的“傻蛋”、躺平放松的“温泉蛋”、抢不到菜时生气的“妈蛋”……
本以为万事俱备,不料出发前一周,司机临时取消订单,原定的新航航班也因上海疫情严重而停飞。孙志兴紧急改订了上海东方航空的班机,又找到另一名司机。这名司机只有浦西通行证,他告诉孙志兴,可以在到达浦西的虹桥机场后,坐机场大巴前往浦东机场。
上海封城20多天来,有些新加坡人像孙志兴一样,过五关斩六将地冲破封锁回国;也有人留守上海,与2500万当地居民同甘共苦,感受从未见过的“魔都”另一面。
孙志兴回国的念头,是本月初浦西没有如期解封后萌生的。他告诉《联合早报》,2月中旬他从新加坡返回上海,刚解除入境隔离又逢上海疫情升温,就这么一直居家工作到4月。整整两个月足不出户、解封遥遥无期、新加坡家人牵挂担心,再加上公司有出国行程,多重因素促使他决定动身回国。
刘之华的漫画多以讽刺封城中的荒诞事为主题,但复活节隔天,他的画风却一改常态。他说,复活节当晚,小区聊天群传来喜讯:一位邻居在封控中诞下宝宝、母子平安。“这个消息让我感动到流泪,就动笔画下一个温情‘彩蛋’,祝福新生儿被世界温柔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