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苹果日报》《立场新闻》及《众新闻》等亲民主派媒体相继倒闭后,香港的新闻工作者工会——香港记者协会上周也接获香港职工会登记局来信,要求就其涉嫌与《职工会条例》或会章不符的活动提供资料。据了解,信中提及有投诉指记协接收不合资格会员,故展开这次调查。

很可惜,2019年反修例运动令许多港人变得不理性,记协在这股亢奋的社会氛围中也未能把持得住,被部分激进的理事骑劫,蒙蔽了专业判断。

北京前年开始强势拨乱反正,民主派民间团体和政治组织都逐一被迫解散,记协无可避免也成了名单中的一分子。保安局局长邓炳强此前公开不点名警告记协,声言只要任何组织违反法例都要负上责任,为当局准备整顿记协埋下了伏线。

当记协快倒闭之际,建制派同类型的工会幸灾乐祸的同时,不知道会否感到一丝羞愧?当记协进入倒数阶段之际,北京当局是否也应该鞭策建制派的新闻团体,在未来做好服务记者同仁的工作呢?

记协因为多年来秉持专业的态度,纵使经常批评特区政府,仍获得当局重视,如消费者委员会每年都会与记协合办“消费新闻奖”。就连邻近地区澳门和台湾,有时候政府也会和香港记协合办交流活动,邀请香港记者前去考察。以前我参加过香港记协举办的几次赴澳和赴台考察团,感觉记协还是比较专业的。

话说回来,香港记协会员多年以来一直只维持在数百人之间,不足香港记者总人数的十分之一。北京当局整治香港记协的同时,或许也应该自我反省,记协并非具有广泛代表性的工会,为何会获得社会以致国际广泛认同,视为充分代表业界声音的组织。

平心而论,香港记协过往在提高新闻从业员的专业水平方面确实做了不少工作。譬如,上市公司每年都会公布年报,但如何从冗长的年报及财务报表中找到隐藏的重大信息,就相当考验财经记者的功夫。香港记协曾经多次邀请会计师举办工作坊,教导跑财经新闻的记者如何读懂这些愈来愈厚重的文件。

犹记得反修例爆发初期,一些亲北京的媒体如香港中通社及《环球时报》记者被示威者针对,不是围困就是暴打。可自翔重视记者权益的记协,在这关键时刻竟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反而发声明暗批记者没有出示记者证。

记协作为理念亲近欧美的记者工会,特别注重维护传媒工作者的新闻采访权益。我有位在香港杂志社工作的朋友,早些年因所谓的非法印刷罪名被大陆政府拘捕。相比香港其他新闻组织集体不吭声,香港记协是事件中唯一敢于发声、不断声援我朋友的媒体工会组织。

果不其然,记协去年年底举行周年晚宴,期间网上突然传出主席陈朗昇疑似嫖妓短片。亲北京的香港《文汇报》上星期又用了一整版,梳理出记协过往犯下的“七恶行”,包括撑“独”,撑黑暴、维护黑记,与外国组织勾连等等。这些近来接二连三发生的几件事,都令人联想到香港记协已经进入了倒数阶段。

香港记协主席陈朗昇回应时强调“无事不可对人言”,该会将详细回答登记局的问题。登记局回复传媒查询时称,若违规情况严重,不排除取消其登记,其实已暗示香港记协距离解散的日子已越来越近。

又如,中国政府对记者在中国大陆采访规定了许多范围与限制,许多香港记者不了解国情,稍有不慎很容易就误入陷阱。

当有记者追问特首林郑月娥“几时死”,以及一些记者在警察记者会上大吵大骂时,记协统统视若无睹。香港传媒工作者长期以来建立的专业形象,也因为记协的不作为而在社会上引起极大争议。

当香港警方表示要打击假记者时,记协又搬弄龙门,在面簿上引述学者文章,改口说不可以“要求记者在采访时必须配备认可的记者证”。这种双重标准的做法,明显是政治凌驾了专业。

香港记者协会成立于1968年,由一众前线新闻工作者组成,宗旨是“维护新闻权益”。成立之初,以外籍记者居多,历届主席和执委多由外籍记者担任;后来参加的华籍记者人数不断增加,管理层才相应地改由华人担任。

记协在香港只是记者行业众多组织中的一个,其他如香港报业公会、香港新闻工作者联会、香港新闻行政人员协会等等,多数是建制派背景的团体,过去在维护香港新闻自由和新闻从业人员权益方面,表现乏善可陈,以致记协成为了香港最活跃的一个记者工会。

香港记协就邀请资深传媒人士担任讲者,与年资较浅的记者分享在大陆采访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