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玫瑰的工作通常在清晨五六点进行,这时花瓣油质最多,随着太阳升高,花油就会蒸发掉。刚摘下来的玫瑰花瓣,即刻送往工厂蒸馏提炼,在市镇上的工作坊还可看到用炭火进行传统的蒸馏。在玫瑰谷还有穿着传统服饰的女孩,拿着面包让游人品尝玫瑰酱、玫瑰蜂蜜、玫瑰露冲泡的玫瑰水等等。

从1903年开始,每年6月玫瑰盛开,当地居民便举行玫瑰节庆祝丰收,这项传统节庆至今已第116届,不仅当地居民全情参与,甚至世界各地游客也闻香而来,如约到平日宁静的小市镇参与玫瑰盛开的欢聚。今年卡赞勒克的玫瑰节在6月1日开始,卡尔洛沃则早一个星期在5月25日开幕,各为期一周,我们如期抵达卡尔洛沃参加玫瑰节。

遍布千年遗址的索非亚

瓦尔纳“金沙滩”是欧洲人的度假胜地。(许月英摄)
瓦尔纳考古博物馆展示公元前4000多年的金器。(许月英摄)

三处风格各异的世界遗产

公元10世纪波斯人已把提炼玫瑰油的技术传入当时属罗马帝国的保加利亚,16世纪由小亚细亚引进玫瑰种植业。由于巴尔干山脉南麓的高山挡住北方寒冷空气,而温暖湿润的地中海气流则沿河谷带来充沛降水,为卡赞勒克(Kazanlak)至卡尔洛沃(Karlovo)这连绵120多公里的山谷,提供了玫瑰生长的有利条件,成为大马士革红玫瑰(Rosa Damascena)主要产地。

第三大城市瓦尔纳(Varna)是全国最大的海滨城市,被誉为“黑海明珠”。我们下榻“金沙滩”海滨酒店,卸下行李就迫不及待到沙滩上散步。沙滩长达4公里,沙粒细腻松软,设有按摩、泥疗、日光浴等服务设施,还有海景游览车、供打卡的艺术装置、休憩的花园绿荫、回廊等,这是属于游客的黑海。

内塞巴尔古城遍地带不走的古董。(许月英摄)

属于游客的黑海

我们先抵达种植玫瑰的山坳,在蓝天和远山衬托下,山坳里一片绿野红花,游人像一只只忙碌的蜜蜂,走走停停地体验玫瑰花采摘,然后将鲜花插在帽子上或夹在耳朵边,个个都成了采花姑娘。

这百多公里山谷就当之无愧被称为“玫瑰谷”。大马士革玫瑰虽然每年只开花一次,但香气浓烈,当地花农将玫瑰提炼成花油,卖到欧洲各地,作为香水和化妆品的顶级原料,玫瑰就成为保加利亚的经济命脉。据知,全球的玫瑰油有40%来自保加利亚,1公斤玫瑰油在国际市场上的价格是5000至6000美元(约6600至7900新元),而4000公斤玫瑰花方能萃取1公斤玫瑰精油,因此,玫瑰油有“液体黄金”之称。

首都索非亚最著名的亚历山大·涅夫斯基教堂。(许月英摄)
游客可体验采摘玫瑰,品尝玫瑰酱,观赏“玫瑰王后”游行等活动。(许月英摄)

作为古代重要的防御要塞,色雷斯人在海边建造的堡垒,如今只剩下不完整的残墙碎瓦,但依然可见其雄伟与坚固。古城最古老的圣史蒂芬教堂,保存了16世纪的木雕宝座,大量壁画记录了圣母的故事、“最后的审判”场景及1000多个圣经人物。依偎着黑海的古城,阳光明媚,餐馆商店林立,戴着草帽穿着清凉的游客络绎不绝,如今已是东欧的度假胜地。

里拉修道院:1983年被列为世遗的里拉修道院(Rila Monastery),位于索非亚东南117公里的里奥斯卡(Rilska)山谷中。这座新拜占庭式建筑始建于公元10世纪中期,经历地震、搬迁和掠夺,最后一次重建在1834至1860年间。

玫瑰谷的英雄魂

2019年春天,计划去保加利亚(Bulgaria)和周边几个国家,但是席卷全球的疫情,加上俄乌战争,计划耽搁了,一等就是五年。五年里我们搜集资料,反复更改行程,也为了参加一年一度的保加利亚玫瑰节,把行程改在5月底。终于出发了,而这段行程是值得等待的,保加利亚果然没让人失望。

趁着寻访玫瑰花香,我们也在老街巷里寻找民族英雄瓦西尔·列夫斯基(Vasil Levski,1837-1873)的肖像。列夫斯基出生在卡尔洛沃,146年前领导武装反抗奥斯曼统治,但最终遭出卖而被捕,并在首都索非亚(Sofia)问吊处决,死时年仅35岁。小镇还有两位名人Evlogi及Hristo Georgievi兄弟的塑像,他们是商人及银行家,把大量财富捐赠国家兴建学校、医院和教堂等。

内塞巴尔古城:内塞巴尔(Nessebar)位于黑海的半岛上,仅有一道约200米道路连接大陆,穿过古城门,看到的就像一个露天博物馆。从3000年前色雷斯人(Thracians)的聚居地,经过希腊、罗马帝国、拜占庭帝国、保加利亚帝国到奥斯曼帝国等各个时期遗留下来的十几座教堂、防御塔楼、城墙、堡垒,以及18世纪的木造房屋,古城在1983年被列为世界遗产。

保加利亚共有10处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列为世界遗产,其中八个是文化遗产,两个是自然遗产,尚有16处列入候选名单中。此次游览了保加利亚五大城市及三个城镇,就包括了三处世遗和一处候列城市。

春末夏初,踏上这块有六七千年历史,与希腊埃及同样古老的土地,惊觉处处是城堡古迹、城墙遗址,每一座古城都是露天博物馆。三五步一座的教堂,脚下踩着的石砖瓦砾,都承载着千年故事;石板路上各个朝代的建筑物,也诉说着城市的历史风霜。而传承了116年的保加利亚玫瑰节,以及壮阔浪漫的黑海,加上目睹这个落后了三四十年的欧洲经济体从共产主义到资本社会的转变,我们的旅程变得多元和多彩。

逗留了约一小时后,我们转到市镇中心广场,那里已搭好舞台排好椅子,由于提前买了票,我们可以入座等候“玫瑰王后”游行、登冕和歌舞表演。卡尔洛沃玫瑰节几乎全镇中小学生出动,他们穿着传统服装载歌载舞,或打扮成小仙女迎接历届玫瑰王后和刚刚半个月前当选的“2024花后”,形式极富乡土气息,也让人感觉来到欢乐的童话世界。

瓦尔纳也是欧洲最古老的城市之一,早在公元前6世纪,希腊人就在此定居。在瓦尔纳墓地被考古发现世界上最古老的黄金宝藏,历史可以追溯到公元前4600年至公元前4200年,自1974年发现以来,已掘出294处墓地里3000多件金器,目前收藏在瓦尔纳考古博物馆,是当地一个重要且值得推荐参观的景点。

里拉修道院主教堂拱顶回廊精美壁画。(许月英摄)

玫瑰花撑起国家经济

马达拉骑士石雕:2008年保加利亚举行“国家象征”评选大会,东北部舒门镇(Shumen)马达拉村的岩刻“马达拉骑士”(Madara Horseman)石雕当选,成为国家象征。舒门在公元前是色雷斯人和罗马人建立的要塞,获选的石雕位于离地面23米高的岩壁上,约2.6米高的石雕刻着一位骑士,左手执缰绳,右手投掷出长矛,被长矛刺中的狮子倒卧脚下,骑士头上有猎鹰盘旋,身后跟着猎犬;石雕上的刻字记述了古代保加利亚人战胜敌人,创建王国的历史过程。岩壁石雕在1979年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马达拉骑士”石雕高悬离地23米的岩壁上。(许月英摄)

因此,徒步就成为了解这座城市的最好方式。我们在索非亚两天的老导游Niko,是保加利亚导游协会会长,他以敏捷的脚步带领我们参观一座座历史建筑,如拥有高45米金顶和高53米钟塔的亚历山大·涅夫斯基教堂,建于6世纪的圣索菲亚教堂,以及建于公元2世纪,曾是罗马澡堂的圣乔治教堂废墟等,领着我们在地下铁通道、超市底层寻觅古罗马遗迹,参观古罗马留下来的温泉,也准时把我们带到总统府观看卫兵换班仪式。

除了古迹和玫瑰花,黑海(Black Sea)绝对是保加利亚旅游的重要元素。我们在布尔加斯(Burgas)住宿那晚,酒店就在市中心广场,朝左可步行到保加利亚最繁忙的货运港口;朝右便是步行街,有露天咖啡座、吧台、旧书店、纪念品商店、喷泉水池和休闲小公园,走到尽头是黑海堤边,石栏杆下波涛轻涌,天空群鸥翱翔,父母带着小朋友散步,这是属于平民的黑海。

春末夏初,作者踏上保加利亚这块有六七千年历史的古老土地,惊觉处处是古迹、遗址,三五步一座的教堂,脚下踩着的石砖瓦砾,无不承载着千年故事。传承了116年的保加利亚玫瑰节,充满朴素的乡村元素,让人仿佛来到童话世界。

玫瑰谷民族英雄瓦西尔·列夫斯基无处不在的肖像。(许月英摄)

索非亚是欧洲最古老城市之一,其历史可追溯到7000年前;1908年保加利亚独立,定都索非亚,正因为历史复杂,索非亚建筑风格多元,既有罗马式和奥斯曼风格建筑,也有巴洛克、洛可可、新文艺复兴、新古典主义等风格,前苏联时代的宏大建筑乃至赫鲁晓夫式预制板公寓楼也穿插其中。它的历史遗迹跨越数千年,修地铁、建超市、商场和咖啡连锁店时挖出众多遗迹,见证它在古代废墟上一次次重建的经历。

修道院布局严谨,围绕着小广场的主要建筑是拥有拱顶回廊的主教堂,教堂里外都有精美壁画;提供300间寝室的椭圆形四层楼高建筑、位居中央的塔楼,以及地下室、小礼拜堂、住持室、厨房及收藏250份手稿的图书馆,建筑外有石头砌成的高墙和小窗户。所有建筑都在海拔1200米的一条溪流之上,周围林木葱郁,远处有积雪山峰,充满古老的神秘感,似乎与世隔绝,却是保加利亚文化、历史、建筑美学最重要的标记。

玫瑰节一到,欢乐气氛洋溢,乡镇的女性都穿着传统服装载歌载舞。(许月英摄)

保加利亚面积约11.1万平方公里,人口却不足700万,其中首都索非亚人口约13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