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庆权认为,街舞起先不被主流接受,如今已是本地许多中小学的社团活动,并有了新的文化内涵。(吴先邦摄)

“就像玩电动游戏会有激烈的枪战,但这不代表你在现实生活中要成为这样的人。”刘庆权说:“对于青少年来说,街舞不仅是一种表达个性的方式,也可以是排遣负面情绪、探索感官世界较为健康的方式。”

刘庆权说自己从中学时代开始听麦克杰逊(Michael Jackson)的歌曲,读初级学院的时候开始学习跳舞。“我曾经是个缺乏自信的男生,我在洗手间甚至会逃避镜子中的自己。是跳舞让我开始在同伴之间,在观众面前敢于表达自己。”

刘庆权说,O School现在每周有超过千人来学舞、跳舞,最小的只有五六岁,50岁以上的也有。“每个人来学跳舞都有不同的原因,有人是想要耍酷,有人是想来运动,有人是来交朋友,也有人是下班后的放松,在自己的时间里自主选择一种人生。”

“不需要教一个两三岁的小孩跳舞,每个人都是天生的舞者,只是后来的教育教我们不可以这样,不可以那样。一旦你释放了内在的自我,无论发生什么,都没有人能够拿走属于你自己的舞蹈。”

刘庆权说,在2000年代,街舞在本地的接受度不高,人们普遍带着有色眼镜看待街舞。不过随着时代发展,现在街舞已经超越社会抗争的文化框架,比如成为韩国流行音乐的重要部分;Super24比赛去年的获奖团队的编舞中,也融入了马来舞、现代舞等元素。

无论如何,街舞已是当今流行文化中不可忽视的存在。8月即将在新加坡室内体育馆举行的Super24国际街舞比赛中,将有74支由24人组成的团队参赛,其中包括来自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菲律宾、泰国和澳大利亚的10支国际团队,另外还有超过30所本地中学团队。

在从事辅导辍学学生的工作时,有政府机构的人找到刘庆权,问他是否可以通过街舞帮助学生重回正轨?刘庆权说:“我告诉他们,街舞不是灵丹妙药,梦想才是。一个人要相信自己,才有机会赢得未来。做任何一件事都需要坚持、努力和汗水。如果街舞正是你的兴趣所在,那么它就可以是你找到自己的途径。”

庄𣲗铭(左)第三次参加Super24比赛,希望和朋友们多创造些美好的青春回忆。(龙国雄摄)

说到街舞,你的第一联想是充满活力的音乐和节奏,舞者们用身体语言展示出的创造力和激情,又或是带有一些暴力、粗话或是性暗示的另类表达?

在舞蹈中重拾自信

大学毕业后,刘庆权先在慈善机构从事教育辅导工作,帮助中学辍学学生重考O水准。2006年,他创办O School舞蹈学校。Super24比赛发起于2012年,除疫情期间外,每年都会举行。“2011年O School的一个团队‘Joyce and the Boys’去日本参加比赛‘Japan Dance Delight’,虽然我们跳的都是街舞,但我们却被分到同步舞(synchronized dance)组。”谈及创办比赛的灵感时,他说:“我意识到或许这就是别人眼中的新加坡街舞,整齐是新加坡的文化,而这也代表着团队精神。我因此看到契机,以街舞比赛的方式,让舞蹈在青年人的成长中发挥积极意义。”

排遣负面情绪

第三次参加Super24比赛的庄𣲗铭是街舞学校Noooice! Academy的联合创办人,也是多所中小学的街舞社团老师。“不过学校社团大多都叫国际舞(international dance)或者现代舞(modern dance),可能街舞的名称还是会让一些家长感到不安,但同学们都知道自己跳的是嘻哈风格的音乐。”

本地街舞的学员,最小的只有五六岁,更年长的50岁以上。他们学跳舞的原因,无论是耍酷,还是减压,或者为了多运动,都可从舞蹈找到属于自己的舞步。曾经被人们带上有色眼镜加以审视的街舞,如今不但走入本地中小学,学生舞者还参加国际街舞比赛与区域舞者争夺舞王荣耀。

街舞走进中小学

“据我了解,街舞诞生于美国黑人的嘻哈文化。从前,美国的一些俱乐部只允许白人入场,于是黑人就有了自己的酒吧和音乐,其内容也多为城市生活中的挑战和对社会不公的抗争。街舞的起源深植于这些音乐。”Super24比赛创办人刘庆权说:“但是在新加坡,我们没有这样的文化背景。街舞的吸引力更多在于舞蹈技巧、音乐节奏,以及表达的个性与自由。”

刘庆权说:“如今Tik Tok等网络媒体传播迅猛,文化海啸袭来,堵不如疏。与其放任年轻人自己探索,不如给予正确指引。”因此本地中小学也纷纷开办街舞社团,每两年举办一次的新加坡青年节艺术展汇演也设有街舞项目。

庄𣲗铭说,小学课程主要是教一些基本动作,强调团队协作精神;中学生会接触深一些,但选择的音乐也是比较温和的歌曲,会过滤掉不良内容。刚刚开始接触一些比较感官、性感的舞姿时,学生可能会哄笑或感到尴尬,但慢慢就会习惯并掌握分寸感。作为老师,他更希望学生主动提问,这样他才更有机会给予合适的引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