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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士到站了,我回到了宿舍,摘下耳机,今天的旅程到此结束。

我的内心被爱意涌满,泪只能夺眶而出。

她惊叹中哽噎是无法隐藏的爱意,开始不断策划我归来前她要做的准备。

Pixabay图片

等我回家,婆婆。

她在蔚蓝无限延伸的远方,一处灯火阑珊间,在某个亮着灯的神秘角落。

我望向窗外的夜空,她也会这样仰望着吧。她会在那飞过的红点中寻找载着我的飞机,一架又一架;她会坐在电子相框前抚摸浮现的笑颜落泪,一滴又一滴;她会清唱小时候爱唱的那首电视剧主题曲……

下课坐上巴士,耳机里传来那首最近循环的歌,跟随着车程的颠簸,将我摇进意识的深处。

“婆婆,是我。我真的好想您,等今年考完试后我就回家找您。”

如今,那双手早已在岁月中松弛,指尖也在劳务中结茧,但手心还是带着炙热的温暖,只是幼童却身在了远方。

远方是我金色的目的地,我将会不断走向更高更远的远方。但家才是我旅行的归处,而宿舍只是我旅行中的帐篷,我的家在一片金色瀑布的水帘后,一个温暖的怀间。

也许你离开这里/也许回家的路 越来越长/慢慢的走 不用悲伤/我会守在这里/目送你飞向远方——《我会守在这里》毛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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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您目送我飞向远方,但燕子总会北归。我最终收割的高粱和抵达的高度会成为我的战利品,我将把它们带回家,送给您。

于是那首歌传入耳内,巴士的颠簸渐渐遥远,我不再困在冰冷的车厢内,而是被旋律带回那个无比温暖的远方,外婆的怀里。

身边的那片田野啊/手边的枣花香/高粱熟来红满天/九儿我送你去远方——《九儿》谭晶

旅途中的很多瞬间,耳机里播放着的音乐会成为这一刻记忆的一部分。 旅行时,你心里是否会忽然响起某一首歌?或是戴上耳机眺望远方景色,边听着哼着循环播放的口袋歌单?《取火》11月特别企划“旅行的歌单”登场了。——编者

“哟喂真的呀!太好咯,我的幺儿终于要回来了啊。我现在就去把你的羽绒服拿出来明天晒,然后去把你臭臭翻出来洗……”

这一路是我必须耕耘的高粱地,而身后泥里的脚印是孤独的。我在泥里播种着成功的种子,用汗水滋养着才华。我想象着未来金红的高粱,但现实中平坦的泥地间却只有白天的烈阳是金色的。

我的远方不是异国的风景,我所期待的旅行也不是度假,而是一个人。我的外婆。

远方是我金色的目的地,我将会不断走向更高更远的远方。但家才是我旅行的归处,而宿舍只是我旅行中的帐篷,我的家在一片金色瀑布的水帘后,一个温暖的怀间。

我忍不住心中涌起的酸涩,脑海中的歌声促使我点开手机切换歌曲。

但我知道,在云朵来自的远方有一屋温暖在原地闪亮着,一棵银杏纷飞地散落着,一双手不断地打扫着。银杏中扫出了一道路,为旅行家归家而备。

而那个幼童还不理解歌里歌颂的远方,也不懂高粱为何物。她不知道高粱的成长意味着什么,也感觉不到它的长高,又或它背后的劳苦。她只在外婆的怀里睡着,睡着,偶尔在梦中动弹,偶尔传出“咯咯”的轻笑。

“喂?幺儿?”

一片车窗外的落叶在落地前飘入了我的视线,插进了我的思绪。现在想起,远方小时候最期待的秋天开始了。

听说远方最神秘的角落/每晚都燃起篝火 相爱的人围坐/岁月也分外温柔 流过时变成歌/被他们轻声唱着——毛不易《旅行家说》

“对不起,让您久等了。”

那条路越来越清晰,我再也忍不住,透过模糊的视线拨打了婆婆的电话。

幼童已踏上了漫长的学习之旅,一条耀眼而遥远的路。

我想念外婆那双柔软的双手,和她摇着我时唱的这首歌。

远方的屋子这几天应该开起了暖气吧。暖气片在窗口的一旁,窗外的银杏也会想暖暖身子,展开金黄的双翅从高处的枝桠飘落,拍打在玻璃上,窗边成了一副流动的金色瀑布。金色的河流在地上“沙沙”地流淌着,而一把扫帚会不倦地将堆砌的金色扫净。握着扫帚的人一手持着扫帚,一手摇着幼童,清唱着高粱与远方。

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差点就绷不住,透过颤抖的声音接住她的疑问。

疫情后,旅行从奢侈品成了幻想,无数旅行家成了无垠天空下的梦想者,我也成为了其中一员。我疫情前便从家乡来到外地读书,已经有四年未曾回家。如今疫情缓解,但学业的繁重将我牢锁,我埋没在课业与实现自我成就的奔波之中。头顶的天空被楼宇框架,我也被时间限行,只能久久留在国外。但我仍旧梦想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