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们跨入了新的一年。去年只不过几秒前,在烟花熏染天空之前。去年只不过几小时前,在原民福音“maljimalji, masalu”缭绕之前。然而,去年却正始于整一年前,在我到来这里之前。今年和去年衔接得无缝无隙,于是我们尝试以倒数区隔始末。众人目光投向手机里的101,为了捕捉一份在场证明。结束了,我们分散各处狂欢不断,毕竟北捷跨年42小时不收班。如同这般的日子使我们错乱了时间,而时间却继续了生活。

如同这般的日子重叠着那样的日子,我们继续生活。

如同这般的日子重叠着那样的日子,我们继续生活。

就在新年的第二天,太阳如常升起,而城市齿轮也恢复正常运行。星期一的早餐店照常营业,回到经常光顾的“初阳”,点了同款的自制鸡腿炸酱铁板面搭配一杯冰的鲜奶茶。今晨却多点了两份餐点和一杯热豆浆。正当台北人准备一一返工,身为无业游民的我和J却得以逆道而行:跳上车子离开台北。其实生活了四个月,还是习惯提前到站,未练就跳车本事。于是,如预期一样我们安稳上车,然后普悠玛依循轨道开往——松山——南港……过了一段时间,列车终于抛远幽暗的城市与隧道,行近清亮的山脉与海岸。往左边车窗眺望而去,一座深绿背的海龟披戴云雾沉睡不移。我向J指出来说,we're almost there。

这次来到礁溪难得没有排好行程,终于有闲情放慢脚步,探索旅馆周围的温泉小街。走不到几分钟,眼见一间日式风格小木屋排起人龙。这正是曾在东门永康街吃过的“白水豆花”之发源地。我和J不得不品尝其麦芽糖花生桃胶豆花。于是,我们挤入木屋一隅,一人一碗,不疾不徐地细品其中宜兰雪山涌泉和太平洋深层海水最纯粹的结晶。再走一会儿,又到前些日子造访过的日系澡堂咖啡厅“咖啡浴”。一踏进店内,老板一眼认出了我,便开始嘘寒问暖。说回餐点,老板表示歉意——我想点的热压吐司和蛋糕都已售罄,目前只剩水果派。两次无法吃到吐司难免感到些许失落,但至少还有果派。惬意的生活正是如此无须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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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天又过了。

隔天正是我和J的纪念日。我们并未安排任何庆祝活动,决定到乌石港北堤吹风。站上海堤望向外澳,左边是山右边是海,仿佛自己被自然环抱着。这一面海堤往前走就连接到另一面海堤。海风刮得厉害,卷起波涛汹涌,而我们继续向大海走去。大海具有某种莫名的力量——我们对此畏惧,又受此召唤。此刻的惊涛裂岸无多少豪杰,不过几位处变不惊的当地钓友,还有两位没见过大风大浪的新加坡人。彼此闭上双眼,再张开双耳,任由感官接受壮阔风浪的安抚能量。

然后,纪念日就这样过了。这一夜晚就在旅馆侧对面的“买醉串烧酒场”度过。几串烧烤、一杯生啤、一杯桂纶镁调酒就够了。吃好了便到临近的全家买两筒霜淇淋。我们在全家逛了好大一圈,又一圈,直到霜淇淋都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