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名:Manis Javanica

莱佛士叶猴

“新加坡就像一座大型动物园,这是一座岛,我们必须控制动物的数量,如果它们没有天敌,比如野猪,在老虎灭绝的当下,你就得控制它们的数量,扮演起老虎的责任,生态才不会失衡。这很重要也很艰难,因为总会有不同的意见,涉及控制动物数量的议题,人们容易情绪化,但事实上我们每天都在做这件事,在动物园里我们每天都要管控,确保可持续、基因多样……为了创造必要的平衡,你必须排除情绪,思考什么才是正确的决定。”

闲话就说到这里,今天的主角是野生动物,以及保育它们的人。

拥有生物学博士学位,钻研灵长类的洪慧芳说,近年才发现莱佛士叶猴属于新加坡与南马的特有物种,因此此前华文报使用“印度尼西亚叶猴”或“黑脊叶猴”称谓并不正确。

马蹄蟹泥滩鲎

这次访问多位动物保育工作者,他们都谈起冠病疫情期间,无法出国,更多人选择走入本地自然公园,对生态有了更深的认识与情感,也许这就是契机。

学名:Pycnonotus zeylanicus

一只冠斑犀鸟在巴西立公园捕捉到一只小蜥蜴。(谢智扬摄)

鲎的血液是蓝色的!

在新加坡,穿山甲面对的最大威胁是车祸!

陈精祥指出,一般人能做的就是停止食用马蹄蟹。如今东南亚乃至中国的一些地区都还有吃马蹄蟹的习惯。

来自德国的兽医索尼娅(Dr.Sonja Luz)博士20年前因为研究蟒蛇而来到新加坡,她在新加坡动物园做研究,机缘巧合接触到穿山甲。

动物保育仰赖专业团队研究

我们做这行就必须乐观,不然做不下去。说真的,保育工作可以是很沮丧的,比如最近的意外,那是我们观察了三年的动物,还为它取名字,还懂它的习性。当它被撞的时候,我们会质疑自己是不是做得不够?——洪慧芳

陈精祥大学主修电脑科学,目前兼职教编码,其他时间都投入马蹄蟹的保育工作。

国家公园局研究员黄家俊检查溪蟹的栖息地。(国家公园局提供)

他相信改变个人习惯能够推动市场和政策改变,因此一直都致力于普及教育的工作。

莱佛士叶猴寿命可达18年。母猴在五六岁时开始生育,一次一胎,照顾两三年到小猴独立后才可能继续生育。据洪慧芳观察,本地莱佛士叶猴宝宝存活率颇高,因为数量小且没有其他天敌。不过基因多样性不足可能导致它们数量骤减,“可能新一代无法生育,或宝宝容易死去,整体数字可能上升至80只的时候骤减到60只,增加一点之后又减少至40只。”

傍晚时分,公蛙会发出轻微的噗噗声。

过去两年,陈精祥与团队发现双溪布洛湿地保护区的马蹄蟹数量稍稍上升,有可能是迁移了过来。至于贻贝从哪里来,他只能推测是从行经的船只排出。

新加坡溪蟹是新加坡独有的物种!

红腹锦蛙并不把卵产在水里。

海岸鲎

保育工作讲究信念,培养乐观精神,乌敏岛用十多年的时间改善生态环境,让原本绝迹的冠斑犀鸟归来开枝散叶,是本地动物保育的成功故事。我们期待读者看了这篇专题报道后,一起爱护野生动物,从认识并尊重野性开始。

除了宏观策略,保育工作也仰赖各专门于单一物种的团队深入研究。索尼娅提醒,除了关注度较高的物种,新加坡与附近区域还有很多物种面临存亡危机,其中东南亚的淡水鱼类最被忽略。

黄冠鹎因其悦耳歌喉成为被盗猎的对象。(国家公园局提供,Francis Yap摄影)

研究犀鸟多年,张志兴还记得有次观察,竟有一坨温热的犀鸟屎浇在他的肩上。

乌敏岛可说是重造自然的成功案例。乌敏岛盛产花岗岩,早年采石业活跃,林地亦被开垦种植橡胶。如果拿督姑娘庙的传说为真,第一次世界大战前,还有德国人在乌敏岛种植可可。如今经济作物已经消失,公园局已在岛上12处种植了约70种本土植物,共1万6000株,乌敏岛返璞归真,成为许多野生动物的栖息地,其中冠斑犀鸟的归来最具代表性。

今年8月底,汤申路上段,一只三岁大的莱佛士叶猴(Raffles' Banded Langur)不幸被车撞死。这使得本地莱佛士叶猴数量减至68。

一只史前动物,灰头土脸的在泥巴里蠕动,外壳硬邦邦仿佛外星生物……

索尼娅严肃地说,动物保育必须有长远规划,科学背书,不是每个物种都需要被收养繁殖,不是每个物种需要人为介入拯救。除了教育人们生物多样性的意义,也要告诉大家,控制措施的必要。

国家公园局已成功养殖出红腹锦蛙,将它们送到植物园一带的热带雨林区。(国家公园局提供)
莱佛士叶猴宝宝的毛色偏灰白。(洪慧芳提供)

新加坡溪蟹是全球百大最受威胁的物种之一!

2017年,黄家俊也参与了红腹锦蛙复育工作。

穿山甲是走私野生动物的最大受害者,占走私总量的约20%!

海岸马蹄蟹也懂得“仰泳”。(陈宇昕摄)

她说,一般为猫狗动腿骨手术,从脚外侧动刀即可,可是穿山甲外侧皮肤有鳞片,只能从布满血管的脚内侧动刀,过程十分惊险。最后那只穿山甲顺利恢复,回到野地。

洪慧芳与研究伙伴萨宾娜(Sabrina Jabbar)合写新书“Raffles' Banded Langur: The Elusive Monkey of Singapore and Malaysia”,下个月将由世界科技出版社推出,预计明年农历新年前举行发布会。

本地有完善的公园系统,是本地人跑步、踏青的热门地点,为了保护稀有的溪蟹,黄家俊提醒大家走在设计好的道上,不要随意踏入溪流,避免影响溪蟹的生活环境。

“可能一开始只是一只母的不小心走入网中,接着求偶的跟了过来……”

保育湿地与马蹄蟹困难重重,大家一般都会联想到湿地的泥巴、味道,马蹄蟹的毫不起眼。

张志兴很高兴乌敏岛的冠斑犀鸟已开枝散叶。他呼吁民众看见犀鸟时保持欣赏的距离,不要喂食,也不要打扰它们。

国家公园局与本地保育机构近年成功繁殖新加坡溪蟹与红腹锦蛙,并将它们放归野外。

万礼至双溪布洛的湿地与红树林,是候鸟的重要中转站,每年吸引各种候鸟前来,最近各种稀有品种到访还掀起摄影潮。

新加坡虽小,但生态多样性足以自豪。

学名:Carcinoscorpius rotundicauda

冠斑犀鸟

穿山甲本地唯一天敌是人

索尼娅目前在万态保育集团(Mandai Wildlife Group)担任保育、研究与兽医部门副主席,她也是万态自然(Mandai Nature)基金的副总裁,致力于区域野生动物的保育与研究。

学名:Johora singaporensis

涉及控制动物数量的议题,人们容易情绪化,但事实上我们每天都在做这件事,在动物园里我们每天都要管控,确保可持续,基因多样……为了创造必要的平衡,你必须排除情绪,思考什么才是正确的决定。——索尼娅博士

陈精祥希望人们可以改变对湿地的印象。(龙国雄摄)

马蹄蟹蓝血液医学价值高

本地海岸马蹄蟹的天然栖息地如今已越来越少。(陈宇昕摄)

至于气候暖化的影响,洪慧芳说,气候暖化造成本地极端气候如狂风、大雨频频出现,吹折大树,改变了莱佛士叶猴的栖息地,对物种的生存也是一大挑战。

张志兴1998年起在乌敏岛工作,见证了岛上生态变迁,他相信大家可以借鉴乌敏岛的经验,让野生动物找到安身之所。

黄家俊说,溪蟹妈妈开始孵卵会躲在石缝间两个月,期间不吃东西,直到宝宝孵化。

学名:Tachypleus gigas

“人们轻易就会形容海豚和熊猫可爱,当我们看到一些动物长得不像家里的泰迪熊时,我们就会称之为丑陋、怪异。有些人会把马蹄蟹当成魔鬼鱼,仅仅因为外貌,这会阻碍新一代人爱上这种动物。其实它们很温和,不会咬人、抓人,无毒……很害羞,也不会伤害人。”

国家公园局国家生物多样性中心高级署长李炎贤说,为确保黄冠鹎的未来,将成立一个跨机构的工作小组,拟定保育计划。

索尼娅回忆说:“我们看着它们,心想,我的天啊,我们从来没有照顾过穿山甲,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做,我们以治疗哺乳类动物的方式治疗它们。我们告诉自己,我们必须把它们留下,好好照料,直到康复。但我们失败了。因为当时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做。”

大小约70公顷的双溪布洛湿地保护区与万礼红树林自然公园是泥滩马蹄蟹的主要栖息地,也是候鸟的中转站,在此地可以观察到马蹄蟹、招潮蟹,以及中杓鹬、红脚鹬等候鸟。

泥滩马蹄蟹善于伪装,你能找出它们的踪迹吗?(龙国雄摄)

本地有两种马蹄蟹,一种生活在沙滩(海岸鲎),一种生活在红树林泥滩(泥滩鲎),前者被《新加坡红色资料书》列为濒危(EN)物种,后者则属于易危(VU)。这是2008年发布的资料,新的评级或许过两年出炉。

动物保育工作者只能不断提醒自己,一点点累积成果,绝不能放弃。

为动物而设的高架桥如武吉知马快速公路上的生态桥因此极为重要。索尼娅说,人类破坏了自然生态,那么也可以通过人为努力修复,可以利用高架桥、地下隧道、绳索等方式,连接各个被孤立起来的林地。

2003年10月,新加坡樟宜机场起获一批从印尼雅加达走私过来的野生动物。一个个保丽龙箱子藏着奄奄一息的稀有动物,包括34只穿山甲,其中还有抱着孩子的母兽。那是索尼娅第一次面对活生生的穿山甲。

冠斑犀鸟已是乌敏岛的活招牌。(龙国雄摄)

本地红腹锦蛙本来生活在中央集水地带自然保护区与武吉知马,国家公园局如今成功将它们引入新加坡植物园一带的热带雨林。

马来穿山甲以蚂蚁、白蚁为主要食物。(龙国雄摄影)

新加坡溪蟹

新加披也曾是独角马来犀鸟(Rhinoceros Hornbill)、盔状犀鸟(Helmeted Hornbill)的栖息地。冠斑犀鸟是所有犀鸟中体型较小者,它们主要生活在森林边沿,适应能力较强。

张志兴自1998年起在乌敏岛服务,对动物保育工作乐此不疲。(龙国雄摄)

这独特的习性令研究者心醉神迷。

那是1990年代,洪慧芳记得自己带着猴子出门,邻居见了都只是说好可爱好可爱,当时大家对动物保护的意识并不高。虽然不法的交易可能还在暗地里进行,但现在人们普遍上对动物保育有较高的意识。洪慧芳说,如今就连城市发展,有关当局也会邀请动物保育组织提供意见,说明社会各层级观念都在改变。

黄家俊说:“也许它们不可爱,但它们在我们的生态系统中扮演重要角色,更是新加坡独有的物种。”

本地68只莱佛士叶猴分11群,生活在中央集水自然保护区。根据国家公园局资料,1980年代它们的数目一度仅剩10只。数目增加不是好事吗?但洪慧芳研究发现,因近亲繁殖,它们的基因多样性不足,是所有灵长类中最低的一群。她观察到有猴子出现兔唇,或有叶猴的黑色皮肤出现白斑,虽然还未确定真正原因,但这都可能是不好的迹象,所以必须想办法改善它们的基因多样性。

黄冠鹎

再往下走,我们听见稀有的黄冠鹎(Straw-headed bulbul)鸣唱。

眼前几株小树明显是新栽不久的,瘦瘦小小。国家公园局自然保护处乌敏岛处长张志兴带着我们探前几步,茂密树丛,树身又高又壮,都是约20年前种植的,“现在看起来就像野生的。”

重造自然迎冠斑犀鸟归来

说着,一对冠斑犀鸟(Oriental Pied Hornbill)飞上树梢,雄鸟给雌鸟递上小果子,不久又来一只,气氛融洽。

本地泥滩马蹄蟹的保育工作其中一大挑战是潮汐,每天只有两三个小时低潮的时间可以工作,因此每次活动都需要大批义工出动。

有些人会把马蹄蟹当成魔鬼鱼,仅仅因为外貌,这会阻碍新一代人爱上这种动物。其实它们很温和,不会咬人、抓人,无毒……很害羞,也不会伤害人。——陈精祥

意外事故让莱佛士叶猴保育工作者洪慧芳痛心不已,她从这只小叶猴刚出生就开始观察它了。

世界各地穿山甲面对最大的威胁是盗猎,人类杀害穿山甲用其鳞片制作传统药材,但实际上穿山甲的鳞片成分跟人类的指甲类似。(龙国雄摄)

黄家俊2013年开始投入新加坡溪蟹的保育工作,最让他难忘的是一只母蟹成功在养殖环境中孵化后代。“因为此前我对溪蟹繁殖的认识很浅,多次孵化尝试都失败了。”

城市发展、气候变化、入侵物种等因素对生态自然来说,牵一发而动全身。动物保育工作面对巨大挑战,工作者需要莫大毅力,也需要大家的体谅与支持。随着新加坡的城市发展趋向融(加)入自然,人们与野生动物的互动势必增加,大家也应该学会如何正确对待,或许可以先做到的是:不要喂食,不要以貌取动物,不要在动物身上强加道德观念(捕食者就是坏蛋?)……

国家公园局致力于在2030年前,为100种植物与60种动物展开复育计划,并将恢复30公顷的森林、海洋与海岸自然生态,相信是大家喜闻乐见的消息。

陈精祥在湿地公园步道上接受访问时,指着对岸新山说,以前金海湾(Danga Bay)是一大片红树林,现在成了高级公寓。野生动物失去栖息地之后,有部分移居到本地的红树林。

无论如何洪慧芳认为,要彻底解决问题,不是仅仅多造几条生态桥,而是真正留给野生动物一个完整连结,不受人类打扰的自然环境。

自然生态需要保护,它似乎很脆弱,但也有其坚韧的一面,只要给自然世界一个契机,失衡的生态就有机会力挽狂澜,但愿读者也能同我一样,从几位保育工作者身上感受到这股积极、顽强的力量。

红腹锦蛙

马蹄蟹主要在泥滩表面觅食,它们会在红树林里产卵,作为食物链的一环,它们的卵成为其他动物的食物。马蹄蟹特有的蓝色血液,在医药方面有大用途。根据英国广播公司(BBC)报道,由于马蹄蟹血液有特别的抗菌能力,人类开发出了细菌检测剂“鲎试剂”,此外采集血液来研制疫苗或新药试剂。《商业内幕》新闻网指,一加仑马蹄蟹血液可卖6万美元。

黄冠鹎因盗猎猖獗,被当作珍禽于黑市贩售,在其他地区数量骤减,属于极危物种,不过新加坡本土的黄冠鹎数目有增加趋势。

学名:Anthracoceros albirostris

冠斑犀鸟曾在本地绝迹,但近年它们的数量上升,成功回返新加坡。

张志兴解释说,犀鸟主要以水果为食,一般只有到了交配季节才开始捕食小蜥蜴、小鸟。“有些人可能会说,你看这真可怕,它们现在是流氓鸟。但这就是自然的一部分,这是它们生存的法则。自然界中还有很多猎食者鸟类如鹰、雕和猫头鹰,它们也捕食小型鸟类。”

红腹锦蛙害羞生人勿扰

让陈精祥记忆犹新的是,好几年前,他们在万礼湿地靠近克兰芝的红树林泥滩上,发现非法捕鱼者留下的破网网住上百只马蹄蟹,这些走过地球多次物种大灭绝存活至今的生物,也难逃焦虑、饥饿,最后退潮搁浅被活活晒死。

它们四亿年前就存在了,过去两亿年没有多大的演化。

改善基因推动跨境繁殖

黄冠鹎常在乌敏岛与武吉巴督地区出没,根据公园局网站,粗略估计约有100至200只。

犀鸟已是乌敏岛的标志性禽鸟。每年11月底、12月,是犀鸟交配的季节,一般犀鸟配对后终生厮守,每年生育一次,成群出现的多为“单身”者。成功配对之后它们便要寻找合适的树洞筑巢。犀鸟孵育雏鸟的方式独一无二,雌鸟产卵后会把洞口用泥土封起,仅留一小缝,接着在洞中三个月直到雏鸟羽翼丰满,期间仅靠雄鸟提供食物。

洪慧芳说:“我们做这行就必须乐观,不然做不下去。说真的,保育工作可以是很沮丧的,比如最近的意外,那是我们观察了三年的动物,还为它取名字,还懂它的习性。当它被撞的时候,我们会质疑自己是不是做得不够?因为事发路段我们此前有向当局建议增设生态绳桥,或在路上铺设减速带……意外发生是不是我们做得不够?当然我们也会问自己这是不是避免不了?因为不在此处也会在其他地方发生车祸。无论如何,只能积极一点,或许这起意外能让更多人关注,促成改变。”

会对灵长类感兴趣,是因为洪慧芳小时候家里养了一只小猴子。她养了七年才意识到这是不正确的事情,便将猴子送返原栖息地。

作为观察者,陈精祥乐观不起来。他说,十年前他们在靠近兀兰关卡的红树林泥滩做调查,轻易就能看见马蹄蟹成百上千的在退潮后的泥滩爬动;大约2016年起,从南美入侵的贻贝在万礼泥滩繁殖,抢占了马蹄蟹的生活空间,它们的数量已经显著减少。

学名:Nyctixalus pictus

“我与穿山甲的第一次接触,是一个保丽龙箱子中垂死的穿山甲母子。不是什么hooray的时刻,而是oh my god的瞬间。”

除了眼前的问题,莱佛士叶猴还面临长远危机。

索尼娅说,新加坡发展迅速,动物的栖息地被切断,当穿山甲成年离群准备建立自己的生活,或是到了交配季节,它们只能冒险越过马路。

无法拯救落难穿山甲的经验,促使团队下定决心深入钻研,最后成为穿山甲的专家。他们与国际动物保护机构合作,慢慢建立起本地的保育社群,2014年8月新加坡穿山甲工作小组成立。

洪慧芳每几个月就要爬上树收取野地相机拍摄的资料。(洪慧芳提供)

莱佛士叶猴的吼叫仿佛机关枪,是公猴宣示领地的信号。

这也是为什么受困的马蹄蟹往往公的比母的多。

来自德国的兽医索尼娅最初研究蟒蛇,但她在新加坡见证了刻骨铭心的悲剧,从此投身穿山甲研究。(龙国雄摄)

学名:Presbytis femoralis

2016年,莱佛士叶猴工作小组成立,洪慧芳是小组负责人,集合国家公园局、大专学府、非政府组织等单位的力量,保护这个稀有的物种。

负责这两个项目的国家公园局国家生物多样性中心经理黄家俊受访时说,新加坡溪蟹只生活在山溪中,这类地形在本地本就稀少,再加上多年来新加坡城市化发展、气候暖化,都加剧了新加坡溪蟹的生存危机。

翻开当时的新闻报道,34只穿山甲中有30只情况太糟只能人道毁灭,另外四只被送到新加坡动物园。

2018年索尼娅领导的工作小组与本地各相关机构推出了马来穿山甲全国保育50年计划,详细报告可上网(singaporepangolinwg.wordpress.com)查询。

由于新加坡经历城市化,主要河道经整顿、设闸,上游的沙石泥土不再自然排出河口,难以形成泥滩地形,因此保护仅剩的自然湿地尤为重要。

也许它们(新加坡溪蟹)不可爱,但它们在我们的生态系统中扮演重要角色,更是新加坡独有的物种。——黄家俊

现年33岁的陈精祥十年前开始投入本地马蹄蟹保育工作,两年前接过新加坡自然学会马蹄蟹保育小组的领导任务,没想到就碰上了冠状病毒危机,已近两年无法展开野外数据收集的工作,更别说是普及教育工作,非常担心本地马蹄蟹的生存状态。

新加坡独有物种

去年国家公园局在旧汤申路上段布置了生态绳桥连接被城市发展隔断的自然林地,这些措施可以帮助野生动物横跨马路,遗憾的是,意外发生在还未设有绳桥的旧汤申路上段。

索尼娅介绍说,穿山甲共有八种,分布在非洲与亚洲,新加坡与东南亚的属于马来穿山甲(Sunda Pangolin)。本地穿山甲被列在“极危”(CR)状态,急需各方关注。

穿山甲非常温驯,它们主要的食物是蚂蚁、白蚁,对森林的健康有益。它们有一身鳞甲保护,喜欢挖洞埋在土里,在本地基本没有什么天敌,索尼娅说:“它们唯一的天敌就是人类。”

如果我们继续用这种修辞,未来肯定没有多少人愿意关心鲎(hòu)(俗称马蹄蟹),更别说是去保护它们了。

新加坡溪蟹是本地独有物种,只存在于山溪之中,非常稀有。(国家公园局提供)

马来穿山甲

莱佛士叶猴宝宝的毛发是灰白色的,仅肩背有一纵一横的黑纹,远看就像十字架。

在世界各地,穿山甲面对的最大威胁是非法猎捕与走私,在新加坡则是交通意外。

犀鸟主要以水果为食,一般只有到了交配季节才开始捕食小蜥蜴、小鸟。有些人可能会说,你看这真可怕,它们现在是流氓鸟。但这就是自然的一部分,这是它们生存的法则。——张志兴

体型娇小的红腹锦蛙一般产卵在林地积水处,不同于其他蛙类,黄家俊说,红腹锦蛙会把卵产在水体上,而非水中,几天后孵化,蝌蚪才掉入水中,展开新生。

“以前是马蹄蟹来找你,现在要很努力才能找到几只。”

莱佛士叶猴的自然栖息地在新加坡与马来西亚柔佛州及彭亨州南部森林。马来西亚目前还有约300只,但当地生态破坏问题严峻,洪慧芳希望可以尽快与马来西亚的伙伴合作,跨境配对繁殖叶猴。只可惜冠病疫情打断了工作。洪慧芳也意识到这到最后必须上升至两国政府层级去沟通,在疫情与马来西亚政情不稳定的当下,挑战重重。她感慨地说:“希望有生之年可以见证。”

据记载,冠斑犀鸟原为本地禽类,不过在19世纪中叶因猎捕与栖息地丧失而绝迹。虽然它们常从附近区域飞到新加坡,但直到1994年才有一对冠斑犀鸟被发现在乌敏岛筑巢。2004年,研究人员Marc Cremades、Ng Soon Chye教授连同裕廊飞禽公园与国家公园局,合作推出新加坡犀鸟计划,在乌敏岛架设人造鸟巢,最初旨在观察与研究母鸟在树洞内孵育雏鸟的情况,但研究结束后当局继续把人造鸟巢留在岛上,每年交配季节犀鸟多会使用。

对比起老虎、海豚等明星动物,新加坡溪蟹鲜为人知。

如今新加坡的冠斑犀鸟或达100只,它们主要生活在乌敏岛、樟宜,人们也经常在巴西立公园一带发现犀鸟踪迹。它们还会飞到组屋区,在栏杆上排排站,甚至吃掉笼中鸟,令人啧啧称奇的视频在社交媒体广为流传。

公园连道不是快串联起来了吗?洪慧芳认为,这是截然不同的概念,公园连道是给人使用的,生态绿色走廊是给野生动物的。“不是说我们不照顾人类的需求,但人与动物其实各有需求……当然这不是二选一的问题,有公园连道人们可以安全接近自然,对自然有认识,就会为自然发声。我相信生物学家珍·古道尔的一句话:‘只有当你了解你才会关心,只有当你关心才能挽救’。”

黄家俊指出,虽然植物园一带有了红腹锦蛙,但它们体型小、夜行,一般人很难发现。他说:“如果你发现了它们,请保持距离,因为它们很害羞、神秘,打扰它们将影响它们的环境和繁殖。”

除了吸引人们目光的候鸟,栖息在本土的物种丰富多元,有些虽然不起眼,比如躲在树丛中的,藏在泥潭里的,但它们在生态中扮演重要角色,且急需人们的关注与认识。

保育工作者洪慧芳希望有生之年可以解决本地莱佛士叶猴基因多样性不足的问题。(龙国雄摄)

张志兴说:“刚开始我们不知道会成功,甚至连做梦都不敢,哪敢想象某天在我们的岛上可以见到许多犀鸟?没有人预见新加坡这座城市化岛屿竟能犀鸟环绕。”

他笑说:“可惜我不赌,没有去买万字票,不然我就是大富翁了!”

如果你在乌敏岛看到类似的小木盒,这就是为冠斑犀鸟提供的人造鸟巢,每年底都是交配的季节,大家或可在此观察到犀鸟家庭。(龙国雄摄)

黄冠鹎以对唱闻名,歌声悦耳,堪称天籁。

泥滩马蹄蟹可长至一般人手掌大小。(陈精祥提供)

索尼娅透露,每年约有20只穿山甲因各种原因被送到新加坡动物园兽医中心救治,一般轻伤很快就能放归野外。唯独2018年,有一次她为断腿穿山甲动手术,面对巨大挑战,必须分两次才完成。

一只雄性莱佛士叶猴懒洋洋地趴在树干上。(洪慧芳提供)

穿山甲生活在新加坡林野地区,数据收集相当困难,索尼娅没有提供具体数字,仅透露本地穿山甲数目还算健康,但放眼区域、全球,穿山甲的保育工作不能松懈。“你不能等到只剩下一两只动物的时候才来工作。”

冠病疫情暴发前,许多人视大自然为旅游度假资源,平日并不特别关心;疫下更多人有更多时间接触岛国的自然生态,重新发现自家门前生态多样之可贵。这个时候与大家一起聚焦本地动物保育的挑战,是大自然给人类修复与自然关系的机遇。受访的动物保育工作者,既有来自官方机构,也有民间团体,他们多年来个别投入单一物种的研究,积累经验和科学成果。动物保育动不动就是全体总动员的艰巨工程——像莱佛士叶猴需要新马跨境繁殖改善基因;有时则要求公民素养,例如人们若发现害羞的新加坡溪蟹、红腹锦蛙,要保持距离,非礼勿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