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孙逊的《主义之外》(2008–2010)灵感取自秦始皇命方士徐福寻找长生不老药,通过历史与神话融合,质疑单一历史叙述。布伦达·法哈尔多(Brenda Fajardo)采用《菲律宾纸牌》(1997)不为占卜,而是诠释菲律宾历史,并融入土著图案和民间传说。
菲律宾艺术家谷口玛丽亚(Maria Taniguchi)像建筑劳工,重复用铅笔在画布上勾勒出每一块砖,并用黑色胶彩上色,打造砖墙《无题》(2017)。
逆境中坚韧向前
此次展览行为艺术色彩浓厚,展名“日常实践”启发自美籍台裔艺术家谢德庆五年行为计划之《一年行为表演1978–1979》(仇浩然捐赠)。谢德庆将自己反锁在纽约公寓一个笼子里一年,不说话,不阅读,不写作,不听收音机,不看电视,在墙上刻痕记录时间,以丝网印刷呈现,朋友每天拍照纪录。展示的空间等同笼子面积。
记者2017年曾在威尼斯双年展台湾馆看过谢德庆展览“做时间”,对他每个钟头在打卡钟上重复打卡一整年、街头餐风露宿生活一整年的行为所展示的强大意志力感到震撼。谢德庆说过:“我的艺术是在做时间,所以它和做生活、做艺术、做时间没有什么不同。”
策展人丁彦惠指出,本展从日常物品与现实出发,参展艺术家无不用“重复”的姿态来呈现创作,突破身体极限,在面对社会、政治等挑战与逆境中,仍然坚韧向前。
有些艺术家开展个人叙事,确诊爱之病的艺术家杰罗姆·库甘(Jerome Kugan)的《内在的自我》(2018)系列,在用过的纸药盒涂上深红底色,画出没生殖器和毛发的人物,模仿希腊神话中的悲剧人物盖尼米德、阿特拉斯、伊卡洛斯和阿波罗的动作,反讽自身困境。艾玛泰·苏瓦坦纳修(Imhathai Suwatthanasilp)的《花田》(2012),展示白床灯箱中漂浮成千上万朵花,实为手工编织的发球,头发来自癌症患者、康复者与支持者。东姑萨布里东姑易卜拉欣(Tengku Sabri Tengku Ibrahim)左侧中风瘫痪后,用右手创作纸本水墨《一套深色绘画》(2015),反映身体的伤痛与挣扎,以及逆境中的毅力。
缅甸艺术家丁林(Htein Lin)因持不同政见而被监禁七年。其装置《肥皂堵塞》(2016)取材每天用的瑞华牌肥皂(Shwe Wah,金黄色之意,也是缅甸昵称,军事政权下唯一可用的牌子),将数百块肥皂排列成缅甸地图,红色肥皂标明关押政治犯的牢房。每块肥皂内刻有一人弓身被困状,反映生活的黑暗无助。
延伸阅读
美术馆高级策展人金海主在媒体导览时说,参展的其中一些馆藏曾展过,观众依稀记得,而这回联同其他作品展出,提供不同的视角,期待观众回头看展。另一策展人丁彦惠说,展品包括美术馆近期收到的捐赠,向藏家确保捐赠迟早会展出。
马来西亚郭静洁(Minstrel Kuik)在装置“Domesticated Politics”中,将2013年5月马来西亚大选的政党旗帜折叠熨平,制成枕头套,像洗衣服挂在一条线上,让他们“灭声”。黄海昌的《正义的挂毯》(1999–2004)费时6年收集1万多个希望废除《内安法》的朋友及陌生人的拇指纹,伴随马来西亚国花、玫瑰和山毛榉,布置成20米的挂毯装置,既是艺术装置,也是请愿运动。
展览即日起至2025年7月20日,上午10时至晚上7时,在新加坡美术馆(39 Keppel Rd S089065)三楼第四展厅举行。12月3日之前入场免费。
柬埔寨艺术家柯艾·桑南(Khvay Samnang)的视频《无题》(2011–2013)显示,他潜入金边五个售给私人投资者的国有湖泊,站在水中,重复地将一桶沙子倒在身上以示抗议。红高棉政权幸存者斯维·萨雷斯(Svay Sareth)的《我的球》(2011)装置与视频展示艺术家历时6天,将一个重80公斤的金属球从暹粒的家中拖到金边,犹如种族灭绝政权实施的强迫劳动。新加坡艺术家陈国良三联画《周边仪式I–III》(2018)则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物体来回应绘画。
新加坡美术馆自1996年成立至今已收藏约3900件艺术品,六七成来自东南亚,近几年曾到吉隆坡、首尔、苏州等地展出。美术馆日前在丹戎巴葛分销园三楼设立第四展厅,专门展示馆藏,每年更换展品。开幕展“日常实践:新加坡美术馆藏品”展出10个亚洲国家和地区19位艺术家与一个艺术组织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