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教藏品主打蔡逸溪
画家王瑾(82岁)1950年代在华侨中学求学时,老师为陈文希和刘抗,常到陈文希家里学画。王瑾1961年为赴纽约求学,筹办第一次个展筹款,犹记得华中校长郑安仑特邀慈善家李光前以700元买下全场最贵画作,也就是《卖鱼贩》,后将此画捐赠华中。从此画用色、线条与构图,可看出陈文希和王瑾师生画风的传承。
华中五六十年代收藏较齐
刘抗也在德明政府中学、中正、南洋女子中学和南华小学教过美术,在德明留下最多作品:一件描绘稻田村民赶鸭的油画《峇厘岛风情》(1953)和几件书法如《德明常青》《春色满人间》。刘抗妻舅、书画家陈人浩是德明第二任校长,两人设计的校徽沿用至今。
中正中学(总校)是所有学府中,书画藏量最多,约百多件,主要来自书画家林子平(103岁)2014年为庆祝75周年的母校捐赠百件作品,在中正校园的林子平艺术馆展出。中正本次展出的12件藏品都是林子平创作,有书法《起舞弄清影》(2014)、糊涂字、水墨画《什货店》(2000年代以后)、《等待出发》(1982)。
德明有约30多件藏品,本次展出11件,包括陈人浩临东晋王羲之书法名作的《兰亭序》(1973)、少见的两幅描绘中国桂林山水的油画。以画虎闻名的德明老师陈悟迟也画白孔雀,还画油画,取材向日葵与抚琴仕女。德明毕业生邱少华书法《情系德明》等也展出。
公教中学的杰出校友包括以街头水墨画闻名的蔡逸溪(1947-2008),他在1960年代入学,接触到古典诗歌,出现在书画作品中,比如《胡姬花》(1975)。蔡逸溪1975年跟中国南来老师范昌乾学习海派传统,结合西方艺术技巧,融入水墨画中。蔡逸溪对母校感情深厚,生前捐赠25件作品,本次展出其中20件,有四幅以奎因街圣伯多禄圣保禄堂旁的公教旧校舍为题材,白纸黑墨,笔触潇洒,也有大幅构图简洁,展示荷花从幼芽到枯萎一生的水墨画《夏荷》(2005,305x82cm)等。曾在公教教过书的韩少芙留下的户外雕塑也不便搬展。
四位先驱画家都曾在华中任教,在当时校长的鼓励下,1952年到峇厘岛开展艺术之旅,深化南洋画风的探索。南艺创始人林学大也在华中任教,后邀陈宗瑞、陈文希和钟四宾到南艺兼职。本次展出的陈文希油画《峇厘女郎》曾在1953年峇厘画展展出,相信是在展后捐给华中,画家过后鲜少触碰峇厘题材,专注于水墨创作。
若从美术史角度论述,超过百年历史的华中在1950及1960年代的收藏较齐全,藏量约七八十件,曾于2019年在华中文化中心艺术展览馆公展。刘思伟说,本次特展向华中借展藏品,校方限制每位画家仅借一件,约23件展出。陈瑞献、韩少芙等矗立华中校园的户外雕塑不便搬运而无法参展。
刘思伟指出,其他学府缺乏这样的传统,英国水彩画家理查德·沃克(Richard Walker)曾在本地一些英校(包括莱佛士书院)教导美术却没留下墨宝。
又如谢玉谦(1936-1991),是马来亚第一个获法国政府奖学金前往巴黎深造的画家,母校华中和南洋美专1957为他办个展筹学费。在郑校长鼓动下,李光前买下油画《渡头》和《甘榜一隅》,将后者捐赠华中,也就是《马来浮脚屋》(1957)。
平日挂在校园或藏在仓库的昔日华校名家书画,首次一起亮相。新加坡华族文化中心新展“校园名家书画:从锺四宾到林子平”,展示五所学府所收藏的85件名家水墨、油画、书法等作品,不仅展示师生情感的纽带,也体现华校栽培美术人才的历史贡献。
特展策展人、华族文化中心总裁刘思伟接受《联合早报》访问时说:“当时这些华校的美术氛围非常浓厚,校长老师特别支持美育活动,鼓励学生们创作、办展、组织美术团体,并寻找藏家赞助他们的创作,形成强大的情感纽带与网络。如果没有华校,只靠南洋艺术学院(前身为南洋美专)栽培美术人才是很难的。”
20世纪初期,在中国受过专业美术教育的艺术家(如陈文希、刘抗、陈宗瑞、锺四宾{泗滨})南下新加坡,在各所华校教导美术,栽培子弟,并在校园留下作品。新加坡华族文化中心新展“校园名家书画:从锺四宾到林子平”,展示五所学府收藏的总共85件书画,作于1951年至2019年。作品平时挂在校园或藏在仓库,甚少公展,这是这几所学府藏品首次一起亮相。
这是刘思伟6月3日卸任华族文化中心总裁前的最后展览,随后他将出任国家文物局博物馆总司长。华族文化中心致力于推广本地丰富多彩而鲜为人知的艺术创作,包括宗乡会馆(展于2022年)与华文报(展于2023年)珍藏的书画。他说,宗乡会馆、华文报和华校收藏往往低调,较不为人知,但作为本地艺文的强有力支持者,中心通过展览肯定他们的贡献。
刘思伟没在南洋女中看到刘抗作品,但该校有一幅中国书画家刘海粟与太太夏伊乔1987年来新时,祝贺南中70周年校庆的题字,相信是刘抗穿针引线。刘海粟是中国第一所美术专科学校——上海美专校长,该美专是刘抗、陈人浩等的母校。南中当时常邀中国大陆、台湾等书画家前往校园示范创作,收藏了陶寿伯、韩天衡等书画共30多件。本次展出的19件藏品,包括1971-1997年在南中教美术、画家陈子凯的油画与粉画、陈文希知名猿猴画。
林子平在华中念了一年转到中正,受老师黄载灵启发,常在书法比赛得奖。他跟叶之威学习静物油画与户外写生。中正校长在礼堂展出学生作品,邀请林学大来观画。林子平回溯1948年毕业时,与同学在学校支持下,在新加坡中华总商会举办毕业画展,反应热烈,校长庄竹林每天前来观展,后在校园设立画室。
展览从5月31日至6月30日上午10时至晚上8时,在新加坡华族文化中心(1 Straits Blvd, S018906)七楼多功能礼堂展出。
中正中学展品林子平包场
延伸阅读
华中展品还有钟四宾的油画《码头之光》(1954),以强烈色彩和角形描绘当地题材,受西方野兽派与立体派等影响;也在中正中学、道南学校、端蒙中学教书的陈宗瑞的油画《静物:热带水果》(1956,李光前捐赠),取材香蕉、黄梨等热带水果,笔触写实;刘抗油画《万古常新》(1951,藏家陈之初捐赠)描绘热带阳光里的中式建筑,用色与线条大胆。华中毕业生李高丰(阿果)2019年为华中100周年庆创作系列插画《校园》展出,灵感取自华中校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