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厅中有一架移动中的机器人,装有鱼筌与摄像机,沿着圆圈捕捉到的周围动态,在两台电视机中的一台作现场直播。马来西亚艺术家峇哈鲁丁·默罕默德·阿鲁斯(Baharudin Mohd Arus)引用马歇尔·麦克卢汉(Marshall McLuhan)的经典名言“媒介即是信息”为作品命名,带出观众不是被动地观赏艺术,通过现场直播,也是艺术创作的参与者。

东南亚现存的最早录像作品可能是菲律宾艺术家约翰尼·马纳汉(Johnny Manahan)1982年在巴黎双年展展出的《选择》。马纳汉最早的录像创作可追溯至1970年代初但已无法复制。2015年数码化版《选择》,探讨电视机赋予观众的选择,访客可以选择要看哪一台电视机、哪一段录像内容。录像共有五段,时长一分钟到11分钟,其中一段“选择:在我母亲家中”,马纳汉在停电的漆黑中,与一台仍如常操作的电视机起舞。

访客与尚玛丽·西尤科作品《看见我,看见你(长颈鹿之复仇记)》互动,变成偷窥者和表演者。(国家美术馆提供)

观众也是艺术创作参与者

新加坡国家美术馆举办“看见我,看见你:东南亚早期录像装置”展览,突显20世纪八九十年代间录像艺术在东南亚兴起时的关键时刻。第一部分先展出五件开创性录像装置的新版,融入行为表演与观众互动等元素。

此作于1989年首创,2023年重制,另一台电视机循环播放两段周期性的日常生活录像——绕行麦加大清真寺中央神圣建筑——天房(Kaaba)的群众,以及马来西亚原住民玛美里族的社旺舞(Sewang)。

东南亚早期录像装置展览展出峇哈鲁丁·默罕默德·阿鲁斯的《媒介即是信息》(图左)和庄乃维的《冷漠之罪》(图右)。(国家美术馆提供)

泰国艺术家阿比南·珀西亚纳达(Apinan Poshyananda)《如何向曼谷公鸡解释艺术》装置很有趣。原作于1985年在曼谷比拉斯里当代艺术馆展出,阿比南在装置中复制了蒙娜丽莎图像,电视机录像播放象征权威的人物向一群鸡解释何为蒙娜丽莎,激怒了当时的当权派。当年展览现场还出现200多只活生生的大小鸡只。国家美术馆收藏的2019年新版装置在开幕首五天也找来几只公鸡母鸡小鸡演出,可惜之后基于蓄养问题,徒留空荡荡的鸡寮,作品感染力大大削弱。阿比南通过各种家禽代表曼谷艺术界的不同阶层,抨击艺术的等级之分与诠释权。

第二阶段展览将从10月13日至2024年2月4日举行,展出赫利·多诺(Heri Dono)、哈斯努·萨顿(Hasnul Saidon)、瑞·朗根巴赫(Ray Langenbach)、廖芳炎和克里斯那·穆尔蒂(Krisna Murti)的作品。

眼科医生庄乃维(54岁)等了32年,第一次看到当年让自己成为艺术家,参加1991年度全国雕塑展的创作《冷漠之罪》,很是高兴!当年他在爱尔兰皇家外科医学院就读,请朋友帮忙组装装置。他翻箱倒柜,幸运地挖出了作品的VHS录像,得以将之数码化。

录像机的即时性和记录性质,让人们能够摄制和传播个人动态影像,使生活变得可视化。从展览可看出这些艺术家对新兴且面向大众消费市场的录像技术的好奇,渴望摆脱绘画和雕塑的传统形式,纷纷以录像为媒介实验性创作,融入装置、行为表演与观众互动的动态元素,带跨领域色彩。

展览即日起至9月17日上午10时至晚上7时,在新加坡国家美术馆(1 St Andrew’s Rd S178957)底层义安公司中央大厅展厅展出。入场免费。

使生活变得可视化

泰国阿比南·珀西亚纳达的录像装置《如何向曼谷公鸡解释艺术》。(国家美术馆提供)

《冷漠之罪》是新加坡最早的多频道录像作品之一,让观者置身于12台电视,6个象征人类社会危机(战争、疾病、贫困、饥荒、灾难及难民)的人物中间,庄乃维对媒体记者说:“作品让观者思考:何谓身而为人?你是你自己还是世界的一分子?”

展览第一部分先展出五件作品,原作多已湮灭,国家美术馆委托艺术家重新创作新版。展名源自菲律宾艺术家尚玛丽·西尤科(Jean Marie Syjuco)首创于1986年的同名作品《看见我,看见你(长颈鹿之复仇记)》。此作的互动元素,让访客变成了偷窥者和表演者。访客站在站台最高处,从长颈鹿木雕的鼻孔小洞往下看,得以了解长颈鹿俯瞰的视角,掀开长颈鹿背盖,就能听到它胎中宝宝的声音,并能读到长颈鹿相关书籍。访客的动作反应都被摄像机拍下,在美术馆入口处现场直播。

继“白南准:未来就在眼前”特展成功举行后,新加坡国家美术馆举办“看见我,看见你:东南亚早期录像装置”展览。本展将轮流展出10名来自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菲律宾、泰国和新加坡的艺术家的开创性作品再创作版本,突显20世纪八九十年代间录像艺术在本区域兴起时的关键事件和时刻,探讨艺术家为何开始运用录像创作,录像是否为艺术的争议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