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我看到了登岸的陆地!
悲伤让我哽咽难言
船长,下命令吧
是我帽子被吹走还是头脑发昏?
据说,戈尔巴乔夫的母亲和岳父都是乌克兰人。我不知道戈老对于出自《左转》的成语“止戈为武”,是否特别有感,但1986年切尔诺贝利核事故的发生,肯定让他在惊恐之余,深有感悟。我也不肯定他生前是否有读过80后出生的乌克兰女诗人莉德米拉·迪亚琴科的诗作。腾讯网“读睡诗社”的文章《乌克兰诗人诗歌精选》,推介她写的五首无题诗,读来倒是颇能触动人心,下面这一首更像是意有所指:
像活着似地倾倒在地上,
船长,首都深深刺痛我!
望远镜看得我好累
我们的邻国印度尼西亚是世界上最大的群岛国家,素有千岛之国的称号。生于印尼目前定居加拿大的艺术家阿里·巴亚吉(Ari Bayuaji),前些日子在本地举办个展。在展出的最后一天,我去看了这个名为“编织海洋”的艺术展。也许是星期天的早上又是展出最后一天的缘故,展览厅里除了接待员和我,就只有一个年轻的妈妈和她年幼活泼的孩子,以及从播映视频里断续传来的话语声和海浪声。艺术本无价,人生却有涯,在温煦的灯光映照下,阿里那28件风格独具的另类之作,正腆默无声地编织着一个个海洋之梦。嗯,人的梦想,可大可小,端看你是把自己或他人,甚至这委顿不堪、备受污染的地球,是否还摆在心上。就像阿里,他通过艺术创作为抢救地球尽一分绵力,也借此扶助生计深受疫情所困的峇厘岛同胞,堪称精神可嘉。
船长,让我下船
幸福地沉没在二氧化碳里……
芦苇却像带着睡意似地弯倒在地上。
时光静静流逝,那对母子已悄然离开展厅。凝视着眼前编织缀饰的画布,当然不会预先知道两天之后,91岁的戈尔巴乔夫必须和他一生编织和追求的和平梦想,永远告别。《纽约时报中文网》报道,今年2月,普京下令军队进入乌克兰后,克里姆林宫就迫使自戈尔巴乔夫执政时代就成立的自由电台“莫斯科回声”停播。到了3月,戈尔巴乔夫用自己的诺贝尔和平奖奖金资助创办的独立报纸《新报》,也因报道俄罗斯入侵乌克兰战争的相关新闻,被迫暂停发行。据称,《新报》的主编德米特里·穆拉托夫(Dmitry Muratov)、2021年诺贝尔和平奖得主,曾如此评价戈老:他最大的政治遗产,也许是与里根总统降低核毁灭可能性的军控谈判。相比之下,普京从不回避使用他的核武库和可怕的新型导弹威胁西方。穆拉托夫说:“他们送给我们的礼物是,让我们在没有全球核战争的威胁下,至少生活30年。但我们糟蹋了这个礼物,这个礼物已经不复存在。”
干枯了的野草一声不响,
在远方黑暗中的海岸旁,
虽然没有风吹雨打,
在远方黑暗中的海岸旁,
我要下船
依稀记得母亲说过,当年她和外婆乘大火轮下南洋来和外公会合时,得先到棋樟山(圣约翰岛)的检疫站接受隔离检疫。等到检疫合格过关后,才能到石叻坡登陆上岸。她说,她认识的一些新客同乡,后来每逢农历九月,就会在红灯码头乘坐舢板到龟屿进香,在大伯公庙和拿督公圣祠里,拜拜祈福。嗯,在颠簸起伏的海面上,小船上的善男信女们肯定也有虔诚的梦想。有的祈求神明保佑全家老少都健康平安,有的祈求家园兴旺,生意蒸蒸日上,当然也不乏祈求大伯公保佑他们财运亨通,能中马票和赢十二支的。如此说来,不管是陆地或海洋,抑或是岛屿与河岸,总会有让人温馨难忘的记忆。这种既亲近又悬然的感觉,就像一块等待编织上色的画布,一首尚未完成的诗作,满溢着人们既美好又迷惘的追求和想象。
天哪!在我这座没有上锁的牢狱里,
阴暗的天空,沉睡的波浪,
在这片荒凉无用的大海上,
它不肯向我讲出真话……
我能向谁打听,究竟还要待上多少时光?
我也找不到一个人可以询问商量。
我猜想,也许除了天使,应该没有人能知道或确认戈尔巴乔夫临死前,他内心的感受吧?话虽如此,我还是很激赏既是诗人也是画家,且被视为近代乌克兰文学,甚至是现代乌克兰语奠基者的塔拉斯·谢甫琴科(Taras Shevchenko)。他那幅著名画作《吉普赛算命人》,以及他写的那首《阴暗的天空,沉睡的波浪》(戈宝权译),确实触动人心,戈老他或许有看过和读过吧?哦,诵读这首诗时,让人觉得一波又一波汹涌的海浪,正无情地拍打着陆地和海洋,而每一朵激越翻腾的浪花,总会有各自的向往与神伤。
不管是陆地或海洋,抑或是岛屿与河岸,总会有让人温馨难忘的记忆。这种既亲近又悬然的感觉,像一块等待编织上色的画布,一首尚未完成的诗作,满溢着人们既美好又迷惘的追求和想象。
芦苇却像带着睡意似地弯倒在地上。
评头论足,瞅着摆满食物的纪念碑
虽然没有风吹雨打,
站在用被丢弃的塑料绳索编织成的画布前,艺术家对于“满月”和“日出”的捕捉和构想,不禁让人浮想联翩。但他今年才创作的那幅《夜空》(The Night Sky),我尤其深有感触。它让我想起当年还在关税局任职时,被调派到海港组后的那一段披星戴月、迎风破浪的日子。尤其是值夜班时,每当巡逻艇经由新加破河口来到那波涛诡谲的大海时,繁星点点的夜空下,海洋就像一个迢遥迷人的神话,让人产生无尽的遐想。在肉眼无法企及的银河系里,大大小小、色泽迥异的各类星体,以及一些未知的生命,就只能靠我们的想象。说不定,星球上的个体也编织着他们向往的轨道,注视着地球上还在天天裂变的陆地和海洋。
忍受忧愁的折磨,过着悲惨的生活,
阴暗的天空,沉睡的波浪,
大天使们从摩天大楼静静俯视
——塔拉斯·谢甫琴科
一座城市,只有城墙,没有高塔
这儿就是我向往的陆地
那儿孔雀们会在午间组合成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