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即日起至2023年2月19日上午10时至晚上7时,在国家美术馆(1 St Andrew's Rd #01-01)大华银行东南亚展厅举行。网址nationalgallery.sg/FamiliarOthers。
在新加坡国家美术馆大华银行东南亚展厅举行的实验项目空间“深入东南亚”,第二个群展《熟悉的其他人:埃米莉亚·桑娜萨、爱德华托·马斯弗雷和叶之威,1940-1970年代》(Familiar Others:E m i r i a S u n a s s a , E d u a r d o Masferré and Yeh Chi Wei,1940s–1970s),探讨三位东南亚艺术家在20世纪中期,现代国家与地区新思想萌芽的背景下,如何以“内在的凝视”表现其他人的形象。美术馆高级策展人菲比·斯科特(Phoebe Scott)指出,我们得重新审视这些再现其他人文化的想法,有时候与当时活跃的殖民论述相关,有时候因为距离而很有异域风情。
叶之威(1913-1981)生于中国福州,在砂拉越诗巫度过童年时光。他定居新马,与“十人画会”会员经常旅行东南亚,比如1965-1968年访砂拉越和沙巴后,深受婆罗洲物质文化(如纺织、陶瓷)的影响,一改以往具象写实画风,转向更抽象的表达,融入婆罗洲物质文化、中国古风和个人历史的作品。
印度尼西亚先锋女画家埃米莉亚·桑娜萨(1894-1964)身世神秘,自称蒂多雷苏丹国公主,蒂多雷统治巴布亚,因而自认“巴布亚女王”,积极争取巴布亚独立于荷兰殖民政府的斗争,在印尼成为新共和国时,参与建立一种新国民意识的艺术运动。她的绘画关注印尼群岛尤其巴布亚民族。
马国人类学家、伊班族纺织品专家韦尔尼·约赫姆博士从叶之威的油画《鼓手》(1965)辨认出诸多细节,可见画家作画的精确性。
菲律宾拉特立尼达坎卡奈族和邦都艺术家洛基·卡吉安如此评价马斯弗雷的《来自马勒迪康的青年男子》(1953):“这件作品始于不适——照片拍摄一名来自菲律宾邦都马里格丛的男子,头上斜斜地戴着帽子,嘴里衔着烟斗,凝视周围的目光意在满足观者对于谁是这个‘野蛮人’的好奇心。这件作品始于质疑——这是一张土著的照片,在对土著随意定义的范围内,由一位原住民拍摄的土著照片。这件作品始于象征主义——男子胸前的鸟形文身复制自一枚殖民地硬币上的图案,它原以美国鹰为图案,现则把真实的和虚构的传统文身的原始故事混合,当成物质文化的一部分。这件作品始于一个难题——作品旨在参与一个去殖民化的项目,却牵扯了与持续殖民化习惯分不开的体制,从而允许把土著当成拍摄对象来审视的传统延续下去。”
被誉为“菲律宾摄影之父”的爱德华托·马斯弗雷(1909-1995),父亲是西班牙士兵,母亲为土著。他受《国家地理杂志》影响,从1930至1950年代记录了他居住的群山环绕的科迪勒拉地区土著族群的生活。该族群在殖民地时期被贬,成为耸人听闻的表现主题,而马斯弗雷希望给予该族群文化尊严和尊重。
砂拉越沙贝琴演奏家艾琳娜·穆朗从叶之威的《达雅克人弹奏乐器》(1975)看出,画里的男人也在演奏沙贝琴(婆罗洲内陆居民的琵琶类乐器),他的身上有类似达雅克族群伊班男人的文身,他的乐器也可能是贝利坎。如今,演奏贝利坎的人不多了,她为1970年代仍有人可能演奏贝利坎而欣慰。
融入婆罗洲物质文化
国家美术馆“深入东南亚”群展
谁是“他者”或“其他人”?呈现与自己不同的人有什么意义?现代艺术家如何再现其他人社群与文化的影像?
给族群文化尊严
印尼巴布亚大学农业社会经济学讲师艾尔斯·提尼科·雷克·卡提莫博士这么看埃米莉亚的油画《举着天堂鸟的伊丽安人》(1946至1948):“在由自然—人类—女性形成的等级架构中,尽管埃米莉亚身为一名女性,属于‘其他人’,当她看见这只鸟——尽管它正是因为自身的美而被剥夺了自由,即使它即将依附于另一个假权威欧洲人——她还是可以欣赏这只鸟美丽的细节。因为巴布亚与蒂多雷苏丹国的来往关系,埃米莉亚对巴布亚很熟悉。不过,我相信她画这只天堂鸟时,并不在巴布亚;因为这些鸟儿好像被一个受奴役的男人抱着。我们能从他赤裸的身体和他卑微地捧着鸟儿,犹如伺候他人的举止,看得出他身为奴隶的身份。这表明了在埃米莉亚的想象中,她直接或间接地与她的绘画主题:被奴役的男人和被俘虏的鸟,处于同一空间内。埃米莉亚为这幅描绘天堂鸟的画作注入生气,将各种物体变成了主体……”
而被再现的其他人对这些作品有何观感?美术馆策展团队委托与作品表现的人物有关的八位艺术家、学者、诗人和音乐家作出回应,摘录文本在展示墙上,代替了常规展览由策展人撰写的文案。
新加坡国家美术馆最新群展探讨三位东南亚艺术家在20世纪中期,现代国家与地区新思想萌芽的背景下,如何以创作表现“其他人”。美术馆且委托八位艺术家、学者、诗人和音乐家对作品作出回应,并摘录文本在展示墙上。
约赫姆写道:“这幅画显示了在达雅节或庆祝活动期间,在砂拉越伊班长屋举行的一场表演活动。宽敞的空间是富贵的象征,展示了两个画着伊班神话中非常重要的龙形图案的罐子。墙上也有技艺精湛的游龙戏水图案,但龙身被一块陈旧的蜡染布(一种用扎染方式制作的神圣布料)遮住了。布上画着伊班族人传说中的神母的女性形象。这件纺织品与另一块画着勇敢单身武士图案的蜡染布料一起展示。一个戴着耳环的少女,带着些许害羞但自信的神情,抱着塔布鼓。她端庄地坐着,散发优雅的气质,手上缀着几串银手镯,正在有节奏地敲击着塔布鼓。画家巧妙地捕捉到了一位风华正茂的伊班少女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