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将抽屉里的旧作及2012年之后的作品稍做整理,2018年因病住院月余,获准回家后,思之再三,自忖岁月无常,今后只有归途,便决定落实编纂集子《问道九章》的计划,并且将几篇文稿也收进去,变成“诗文集”。
诗社决定出版《五月诗刊》半年刊,挑起主编重任的是林方。我不揣才疏学浅,有一年接下两期的责任编辑工作,学习从征稿、选稿、编排到写刊首语及短讯,得到林方费心尽力的指益,虽然“偷”不了师,对于编印和出版诗刊的艰辛,也有一些体会。
2014年,年轻的文艺工作者邓宝翠等来访,经过数个月的策划与工作,总算办成新谣重返书城演唱会“我们唱着的歌”,当天人山人海,人头攒动中,在一楼某书局的门口,很高兴遇到英培安,他对这场活动的关心,令我感动。
诗社与新加坡晋江会馆于1985年6月联办“诗歌讲习班”,百余人报名,参加整个课程(十讲)的学员约80人。林方事务繁忙却依旧每周抽出时间,不仅担任指导老师,讲解范例,而且认真批改学员的习作,乐而不疲。
原本想去拜会他,却因疫情阻路,蹉跎耽搁,虚度时日,现在想起来实在追悔莫及啊。
在林方和社友的鼓励下,我也提起勇气出版第一本个人诗集《彩色分析》(这之前的两本都是合集)。同时,社友梁钺也出版他的诗集《茶如是说》。
林方曾参加台湾诗人覃子豪开办的诗歌创作班,以他的学习的历程与心得,对学员常起启发的作用。课程结束后,将其中83篇佳作编成《诗的新苗》出版,给予学员莫大的鼓励。
发布会将至,联络林方,邀请他驾临作为嘉宾。他婉拒了,坦率地透露“我患了癌症”,听在耳里,恍若焦雷轰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实在难受之至。
由于工作过于繁琐,我与林方的联络就渐渐地少了,有时候一年难得通一两次电话,更不用说见面。
数年前,忽然接到林方的电话,他对拙诗《那一摊鲜血》提出他的感想和意见,聊了一阵后,他告知台北有家出版社想收集本地的著作,让我尽快将数本《彩色分析》交给英培安。
2.
是夜无眠。
去年10月突然接到信息,告知林方仙去,顿时觉得胸中一腔空虚,一颗心仿佛猛然坠入悬崖,茫然若失。
4.
小学时喜欢往图书馆跑,从阅读历史小说开始,逐渐尝试接触唐诗和五四时期的文学作品,懵懵懂懂地钻进现代文学的大海中。高中的时候从书报刊物中知道一些本地作家,包括英培安、林方。可惜,两人在去年先后离去。
这是两年多前入院后经历长期夜夜失眠到天明以来,又一次整夜里亮着灯,睁着双眼竟然毫无睡意,翻着以往一期又一期的《五月诗刊》,直到窗帘透进微微的阳光,自觉颓若蔫烟的孤叶。
数个月后,英培安也不再出现。过了数年,由于国民服役,就没有再参与陈府的聚会。
可惜和林方缘悭一面,即使后来有机会到牧羚奴(陈瑞献)住家去,每逢星期日,常有许多作家和诗人出席聚会,却始终没有见过林方,实在太遗憾。
当时,我和梁钺有好几回在晚饭后一起到勿洛去拜访林方,天南地北聊得不亦乐乎,不知夜已深沉。
1.
去年1月10日,惊闻英培安去世的噩耗,悲痛不已。这么一个英气逼人安静儒雅致力创作的作家就这样离去,情何以堪?
3.
没想到,才过去几个月,10月10日是个哀伤的日子,本地现代诗的先行者林方竟然先行而去,潇洒一君子,隐身云深不知处。
这是最后一次见到有如师长的他。
和林方难得见上一面,不过,和英培安倒是有碰面的机会。他住碧山,我从宏茂桥搭车南行,在碧山地铁站外,有时候会遇到他,可以寒暄几句。
由于工作地点就在桥北路,十分方便,于是走过马路去找英培安。
1979年,欣悉几位诗人组织“五月诗社”,总算可以向前辈讨教,雀跃的是,结识仰慕已久的前辈,社长林方。
嗟乎!林兄,期待什么时候能在你微眯着眼淡定的笑中,沏一壶普洱缓缓聊起来。
有一天,我终于鼓起勇气走上桥北路一排屋的二楼“茶座”(英培安创办的文学刊物),去拜见心仪的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