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首歌,坊间有很多诠释和猜测,甚至对号入座,对此林夕表示“一点关联也没有”。

如果写词的林夕是神,那么写诗写专栏的林夕更带魔性。来临新加坡书展,林夕将通过连线分享新书《拼命无恙》的创作点滴。曾把写词摆在人生第一位的他,如今生活哲学有了调整。

回到“拼命无恙”四字,曾把写词摆在人生第一位的林夕,如今也有了调整。

纵横流行乐坛多年,林夕认为,流行文化要的是playful(好玩、活泼、有趣),“这不限于内容,而是表达的方式,要有趣,要充满澎湃的想象力。可是当整个社会气氛比较肃穆的时候,用玩玩的字眼好像也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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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封面题字与书签上的书法都出自林夕手笔。

关于词人的地位,近年流行乐坛的发展趋势是:能自己写词作曲的创作型歌手已成主流。

1980、90年代,香港流行文化是华文世界的主流,创作者笑傲实验各种创意,游戏人间,潇洒自在。不过今时今日的香港流行文化,流露的是较为严肃的氛围。声望如日中天的姜涛已是现象级偶像,他的新歌《作品的说话》(小克作词)受到极高评价,香港作家董启章认为当代香港流行乐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

此前林夕也给香港歌手林家谦写了同名歌曲《拼命无恙》,作为三部曲的第二部。第一部曲是2019年推出的《下一位前度》,第三部曲则是今年初发布的《某种老朋友》。

对此林夕说:“我常想,如果歌手本身有想法,表达能力也充分,自己写(歌词)也对自己口味,也应该是歌手最诚实唱出自己心声,唱得最好的时候……华语的市场,在这个年代,你要吸引人家,要有个性。要有个性,就要我手写我心,我口说我话。看到乐坛的发展,我都是乐观其成。”

Zoom会议镜头里的林夕,边回答问题边拨弄头发,台北的日光透过身后的百叶帘,在镜头自动调节机制下,戴着圆框眼镜的林夕脸上突然一阵黯影。

林夕接受《联合早报》采访时说,《某种老朋友》歌词里的押韵回应着歌曲《拼命无恙》,而新歌的歌词内容则延续了他在新书《拼命无恙》的思考。

过去三四年,林夕潜心书墨,将自己的歌词作品化为一幅幅构图新奇风格强烈的书法作品。

他感慨:“这是人最可怕、最无力、最无奈的地方——自我审查。我当然不愿意说我们心里有审查的机制。但我常说,创作人是最自由的,可是也是最不自由的。因为太自由了,写什么都可以,比方说我写一个题材,写反战的题材好了,应该没问题,谈和平,还不好吗?如果我用一个字,用这个比喻也行,用那个也可以,但在我下笔的一瞬间,会想到某个颜色、某个比喻、某个载体曾经成为禁语,是忌讳的,那我要不要写呢?(审查)就在这个moment(瞬间)发生。”

来临新加坡书展邀请林夕参与,他将通过大屏幕,连线分享新书《拼命无恙》的创作点滴。

这些反思与抒怀(也包括讽刺)都写在新书《拼命无恙》(亮光文化)的诗文之中。

林夕坦然:“会,我相信每一个人,在香港的每个人都会。或像我在台湾写给香港的,多多少少会有的。”

相较于林夕歌词里情海中的迷乱与放低,谈境界,谈超脱,林夕的诗更锐利,像是“头盔眼罩雨伞牙签钥匙∕直到一瓶生理盐水∕非法自保也是非法”(《人间凶器》)或“所有传记都是变形纪……没那么多人在意你的本来面目”(《变形纪》)都更明确回应社会现实。

或许未来的香港流行乐,一如林夕指出的,要更技巧,更多小聪明,也就是更加隐晦,届时也就需要更多的解码工作。

这种过瘾就像是写词人回到了C位一样。对林夕而言,书法的实践,每一笔一画,都可以让他发掘和发挥种种美学想法。他认为书法就像建筑,有结构、比例、各种美学原则。这次写“拼命无恙”四字,他采用强烈的笔画对比,借极粗与极细的张力、浮夸来消解字词本身带有的强烈拼搏、斗争意味。“这两年拼得很累了,我想呈现活泼感。所以‘命’字也拉得很长。毕竟如果你不是有事情,你不会说‘无恙’。我写‘无’,就像一堆含苞待放的花。”

他听说许多同行都面对类似的问题,有时候甚至会为一些中性的词提心吊胆,比如“时代”二字,若要在一首关于普通人日常生活的歌里,就会被改成“年代”或其他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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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估计这种现象可能是短暂的。纵观香港的社会氛围与政治氛围发展,未来流行歌在内容方面,多少会受到影响。他说:“下笔的时候会担心这个、那个,层层关卡,未来内容可能会比较需要技巧、小聪明。表达的方式和风格也应该会用到更多元的手法。”

把歌词化为书法

《拼命无恙》分享会

尽管林夕如今的歌词创作量减少了,且集中在粤语歌词,但就像新歌《某个老朋友》,“夕爷”一出手,总能把听众带到高妙境界,引起讨论和仰慕的眼光。

不过林夕认为粤语歌的歌词比较特殊,暂时还不是很多歌手可以兼顾歌词创作。

如果写词的林夕是神,那么写诗写专栏的林夕就更带点魔性了,借诗以抒怀,用随笔以针砭时弊。

谈起书法,林夕显得更开朗了。他说,如今想“认真去玩书法的游戏”,把歌词化为书法的过程“很过瘾”。

6月8日(星期三)晚上7时至8时30分

经历香港社会近年的纷纷扰扰,加上过去两年的冠病疫情,香港“词神”林夕提出“拼命无恙”这矛盾修辞,从母亲一代人对子女卑微的关怀,感悟到“保持无恙,才能照顾别人”的道理。

国家图书馆大厦16楼The POD

林夕笑言那是当年他“赤子之心对歌词的热血”所以说写词第一健康第二,如今他的哲学是:“先无恙,才有为。”

我好奇地问他:“就连您也会感觉到自我审查的压力吗?”

林夕谈到这首歌与新书的关系时如此解释:有些不愉快的、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尽管沉淀多年,但实际上与人处在共存的状态,越是压抑自己越容易记忆缱绻。对此,他的处事方式是“一旦回忆出现,你就跟他握手聊聊天……”一如歌词写的:“若回忆偶尔活现就前来挑逗∕在复原后走得很远为何要回头忍受∕但可否当做剩余无害有情的诅咒∕没有影响此际笑一笑天凉就过秋”。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如果没有自由就没有文化的土壤。”

创作人最自由也最不自由

林夕自2015年就在香港和台湾两地生活,过去两年因为疫情,多数时间都在台湾,仅去年回过香港一次。

主讲:林夕

作为创作者,林夕无意为作品附注太多,至于读者如何诠释,林夕认为,那是读者的权利。

诠释自由对应的则是创作的自由。

《某种老朋友》写:“能暂时怀念某种老朋友∕不过未能共享一叶舟∕彼此都处身洪流∕如何挣扎沉浮”,是情歌,也让人联想起大时代中人际关系变迁,原来的好友走上了不同道路之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