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季的“序奏”似乎有点奇怪。第一天异常温暖:温度计竟然飙升至20摄氏度!心想,说不定会是个暖冬。没想初冬时分心情却遭连连绵绵冬雨给淋湿。期间一两日甚至刮起南风,阴阴冷冷叫人坐立不安。
难怪老外——尤其是生活在阴冷如英格兰或苏格兰等国家的老外——喜欢晒太阳。奥马鲁的老外大多来自英伦,自然也一样。也所以这里的房子大部分有个可供“曝晒”的sun room。幸好奥马鲁位于新西兰东岸,背山面海,典型的海洋性气候,日照终年不缺。若在阴雨常年不断的西岸,冬天不知该怎么度过。
荧光屏上偶看关于世界上最冷城市,西伯利亚雅库茨克的纪录片。最低气温可达零下70摄氏度,当地居民却习以为常。访问者问居民怎样的气温才算暖和,答曰零下25至35摄氏度就够温暖了。可见“温暖”因人因地而异。纪录片介绍雅库茨克某一家庭的日常生活。清晨,儿子走路往学校上课。镜头里,母亲在窗口注视小孩如何在风雪中步行,直到其背影消失为止。一片灰蒙蒙白茫茫——太阳在哪儿呢?
乔治·哈里森于1969年在老友埃里克·克莱普顿(Eric Clapton,著名吉他演奏家)家里写下此曲。一方面为了逃避和披头四有关的一个商业性质会议,一方面在这之前因吸食大麻被捕,不想见人,只好躲在老友家。那是伦敦1960年代最寒冷的冬天,而根据当年伦敦气象台报告,4月份日照多达189小时,却又极为罕见。埃里克·克莱普顿回忆说,乔治·哈里森此曲乃创作于4月。乔治根据气象报告作曲?当然不是。他说那是个“漫长、寒冷而孤寂的冬日”。漫长而寒冷正符合“气象报告”;“孤寂”则来自内心。紧接下来罕见的日照终于驱散囚住他心灵的黑暗。“Here comes the sun”之所以暖意熏人,良有以也。
冬日最可贵的就是阳光。不由回忆起30余年前初冬一家子旅游莫扎特故乡萨尔茨堡,在中世纪古城堡Festung Hohensalzburg前的情境:那是我第一次领略寒冬的威严,也是第一次领略冬日的艳阳。另一次是17年前与儿子、儿媳旅游东欧和中欧,上午零摄氏度,于捷克的布杰约维采(Budejovice)美如童话那古镇广场和妻坐在靠背长椅上,看满地积雪,尽情让熙和的朝阳抚慰……披头四老三乔治·哈里森的《这儿来了阳光》是描述此情境么?
自小在热带生长,对老夫而言,无论多少摄氏度,冬天总是寒冷的。但随着天气渐暖春天的跫音渐近,大地上所有万紫千红的希望仿佛都在枝头蓄势待放。这么一想……阳光来了。
幸好步入仲冬,忽然好几天艳阳普照。难免心生疑虑:难道春天提前驾临?怎么有如此妩媚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