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脚力,有心登塔的人最终都会登上。人生路多个磕磕绊绊,终究都会过去。之前爬过那也是通往天文塔,只有172级台阶,布拉格的克莱门特学院图书馆的螺旋梯。我更明白难度不是来自台阶有多高,而是螺旋设计有多陡峭,坡度有多大。

“爬到塔顶需要多少时间?”我身旁的一名旅客问。我没听售票员的回复,就迫不及待地一个箭步,踏上通往这座被誉为全慕尼黑最古老的圣彼得大教堂(St Peter Kirche)塔顶的阶梯了。

没想到拾级而上的那一刻,有种时间是非线性的感觉。线性时间是人类感官所感知的时间,有起点和终点为参照点。没参照点的探索,就好像时间中的一切皆相连,甚至在同一时间交替发生。这一来,我更自由畅快地,选择身处的建筑背后的历史、宗教、政治以及哲学等的任何元素,进行探寻。

自小就喜欢螺旋梯,跟喜欢旋转滑梯一样。只因转角处有盲点,有令我措手不及而必须随机应变的惊喜。6月体验三个欧洲国家著名的图书馆与王宫遇上螺旋梯,包括德国的新天鹅堡的,感受竟然是颇为澎湃(除了被多个巧夺天工的天顶壁画震慑之外)。

每一个台阶都承载了其历史,今日我踏上也觉得上一个脚步已成历史的悸动。

这回呆在古老的修道院,美术馆和图书馆内的时间多了,脑子频频复习稀薄的7世纪到14世纪的欧洲史,想着想着,想到做王。

啊,原来,前半部是狭窄得像在量你身形有多纤瘦的螺旋梯。还好,人不多,但喘气声在300多阶回旋。幸好,在不同的阶段设有让人稍作歇息的小长椅。我看见上方坐在木凳上气喘吁吁的人对着我微笑,我也报以:“加油,你行的!”正在下楼的人也鼓励上楼的我们说:“快到了,风景好美!”

到欧洲还是一如既往的自驾旅游?大伙儿都问。是的,因为我喜欢一日只去一两个景点,如上螺旋梯般地,一阶阶地深度漫步,遇见转角的惊喜,看见星辰闪灼。

做王,是一个时间的状态,统治者称霸的光辉,在拥戴者心中为永恒。人始终敌不过盛极必衰的定律,时间翻新,诸神崛起,又见新王登基。鼎盛时期的多个王宫、歌剧院,无数的艺术品就如此留下,同时也留下霸气却又柔肠百转的艺术氛围,即使是清净地,如瑞士的圣加伦修道院(啊,那图书馆也是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