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加上零和博弈(Zero-sum game)的学说,要求私人雇主和自己银行存款道别离,难度比股份制的企业更高,相信友人当时对公司的付出如滔滔大海,呕心沥血,鞠躬尽瘁。

友人离职后道出,当时的确是用生命换金钱。花红奖金由高层来决定其表现,每一个年底平均都能收到36个月的花红,有一年还收到48个月的奖金。屈指一算,简直是神话小说里,“天上一日,人间一年”的缩水版。当时听毕茅塞顿开,才知道商业现实世界有如此丰厚“度月如年”的回报。

每年差不多到了这个时候,如果雇佣合同里有“第十三”个月的双粮和花红奖金,香港的企业通常在西历的12月发双粮,之后农历正月初一前发花红奖金,让员工过个快乐的圣诞节和大肥年。双粮直截了当,就是多发一个月薪水,花红得看公司当年的业绩盈利,管理层的良心和心情。

(传自香港)

根据行为经济学里禀赋效应(endowment effect),和损失规避(loss aversion)里的理论,实属异常,人们包括老板感觉到损失带来的痛苦会比收益带来的愉快更加强烈。套用在公司和听得懂的语言,员工的贡献给公司带来的收益,要比公司付出去的薪酬多很多,才能让公司没有净痛苦。这个比例在学术上没有统一的百分比,可以由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两百,要让雇主心甘情愿和白花花的利润分离,是极为困难和痛苦的事情。

每一年华为向员工支付公司盈利的分红,讨论区都会热烈讨论。这家公司大约七成的员工都有不同数目的股份,今年人均可分约到人民币54万元。员工的年薪除了薪资和年终奖金外,股票分红也成了收入重要的组成部份,令人羡慕不已。

友人最终激流勇退,浑身是胆地开了家电器铺,从雇员变身“小白”雇主,和自己的专业风马牛不相及。商业路途风恶浪险,奖金储备得来不易,心里不禁为他感到忐忑不安。

香港去年的本地生产总值按年实质升3.2%,比预期的低,加上利率节节上升,有债务和按揭的公司捉襟见肘,如果来年继续经营,当老板的迫于无奈还是得准备多一笔现金来取悦殷切盼望的员工。

多年前香港的金融市场还没有自动对盘交易系统的时候,友人在一家著名的证券公司当电脑主管。一日他身体发出警号吃不消要辞职不干,才了解到他差不多24小时值班。白天交易时间精神紧绷,不能有一点纰漏,夜晚结算备份,检查正常无误了才能回家。每天上班的时候公司里空无一人,下班时一样杳无人迹,同事和领导常误以为他在公司过夜,这样的生活过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