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库珀说的,别将眼泪和悲伤视为假想敌,幸福快乐可以与眼泪悲伤并存着,“这个概念对我来说是一种自我释放,我经常觉得自己必须加快走出沮丧和难过的步伐,才能到达快乐的另一个阶段。不过我觉得米勒说得对,不应该是这样……this is life, this is not a detour from life, so treat it accordingly(这就是人生,失去的悲痛不是绕道人生,所以相应地去对待它)。”

段伟明还未来得及走出丧母之痛,就必须因糖尿病病情恶化入院截肢,短短一周内两度失去——痛失至亲,再失去左腿。这种痛并非一般人所能体会,就像段伟明说:“有的人说‘要坚强啊’,这我也会说。当你身在其中的时候,真的会很难受。”

临终关怀医生米勒的那一集播客,我反复听了好几次,印象特别深刻。米勒读大学时遭遇一场严重意外,虽然从死神那儿捡回一条命,但从此失去了双腿和一只胳膊。正因为这段特殊的人生经历,米勒对人生和死亡有了不一样的见解,他成为一名临终关怀医生,帮助许多面对死亡课题的病人。

库珀将当下的思绪和感悟以语音方式记录下来,在上个月推出的播客系列“All There Is”中敞开心房,娓娓道来自己失去至亲的伤恸,当中有笑声,也有泪水。每一期节目,库珀邀请不同嘉宾做客,包括美国脱口秀主持人Stephen Colbert(斯蒂芬科尔伯特)、临终关怀医生BJ Miller(BJ米勒)和艺人Molly Shannon(莫莉香侬)等,借由每一位嘉宾亲述自己失去亲人的经历与心情,帮助自己也帮助听众诚实地面对悲伤,渐渐走出失去的阴霾。

失去的悲伤,有时会让人感到孤独,但本地资深艺人段伟明丧母、截肢的报道出街之后,他感受到人间有情,除了不离不弃的伴侣,雪中送炭的前雇主,段伟明还收到了许多圈内外朋友慰问鼓励的电话及短信,他说,“我以为演完戏,大家就忘了我,原来还是有很多很有爱心的人。谢谢大家没有忘记我,我没有白活!”

米勒在播客中提到,伤痛必然是人生的一部分,失去也是生命的一部分,谁也无可避免,可是,失去的伤痛往往让人难以启齿。事实上,几乎每个人都经历过失去亲人或至爱的悲痛,大家共同的经历可形成一道桥梁,经验分享,互相倾诉能让情绪有一个出口,所以在面对这份悲伤时,无须让它逆流成河,也无须感到孤独。

CNN主播邀嘉宾谈丧亲

不过,段伟明从动完截肢手术的消极沮丧到积极振作,只用了两三周的时间,他没有让自己陷入负面情绪的黑色漩涡,在亲友和各界的打气之下更正面地去面对并且接受这一切。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知名主播Anderson Cooper(安德森库珀)10岁那年,父亲Wyatt Cooper(魏雅特库柏)动心脏手术时过世,安德森库珀的哥哥Carter Cooper(卡特库珀)1988年跳楼自杀身亡,目睹悲剧却无力阻止的母亲Gloria Vanderbilt(葛洛瑞亚范德比)痛失至亲之后依然坚强地活下去,不过安德森库珀多年来始终无法真正释怀。葛洛瑞亚2019年离世,库珀前阵子整理母亲的遗物时,发现不少信件、照片和日记等,各种回忆历历在目,万般思绪涌上心头。

互相倾诉让情绪有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