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我也成了这样的大人,目光化成一把尺,量着步伐的大小,称着呼吸的轻重,丝毫不许犯错,也许,正确来说是不敢显露不一样。
一碗螺蛳粉让我重温童年,我不禁怀疑自己究竟是为了满足味蕾,还是在享受那不为人知的犯罪感?
长大以后,错误会不会被原谅根本不在考量的范围,反而,是担心……你看见我长虫,你发现我的不同。
从小,我们被教育要做好做对,在大人眼皮下要做得完美。明明走着大人经过的路,可他们却告诉我那条路崎岖不能走,这让我更想拐个弯溜去,于是,他们把这行为冠上叛逆的罪名。
最近重口味,尤其尝过螺蛳粉后,一发不可收拾,每个月总会抽出两三天悄悄地煮碗热腾腾的螺蛳粉犒劳自己。
那过程就像小时候将零食藏在床底,眼皮半垂甜丝丝地向爸妈道声晚安,转头灯一灭,双眼瞬时发光,“嗖”掏出零食,窝进床被下巴滋巴滋地吃。
一直以来,我的厨艺让人感到刺激,煮碗螺蛳粉更是让他们写上两页历险记,所以,每回想解馋都得悄悄地,偷偷地,蹑手蹑脚地进行。
这时候千万要提醒自己别吃着吃着就睡下,还有,那些零食的包装得小心翼翼地处理,别留蛛丝马迹被爸妈逮个正着,到时,有自己好受。
重点在“悄悄地”,因为我周围的人都是无法接受螺蛳粉的族群。
其实,蚂蚁早已出卖了我,可爸妈并没有拆穿,他们只是指着我牙口说发现有牙虫。大人的做派真奇怪,觉得能吓得着你,你便会知错,谁知,我只是害怕,却不觉得有错,下回记得刷牙,然后,再藏深一点。
螺蛳粉的味道和榴梿、臭豆腐一样,惹人争议。我听过螺蛳粉最动感的形容是……其味如屎坑在发脾气,厨余集体在抗议,臭袜正游行……其实,是人间极品还是黑暗料理,豆腐青菜,各有所爱。
我在用根绳将自己勒紧,再把绳子的一端交到他人手里,任人扯,原地转,活得像陀螺,只要离了轨道,那就是一种罪恶。
先是探听屋里的情况,确定无人方可扭开炉灶,接着,让强大风向瞄准锅气对着窗口发射。大快朵颐后,必须提着香薰在各个角落虔诚地膜拜,确保无遗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