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观看《没有季节的小墟》,我只是个年青小伙子,生活历练还未有深层体验,仍然被整出戏拉进沉郁的深渊,久久不能释怀,后来人生阅历丰富了,再重看此片时,更有感同身受之痛,接着研看电影《乱》,更加确认导演应该还未走出自身的困扰和迷惑,犹如电影名字一样,乱。同学从自杀前后的角度去了解导演的心路历程,不自觉地与经典电影产生了互动和沟通,结下情缘。
黑泽明这几部电影从控诉社会不公,人心不古,以致自身对环境的失望沮丧,思维陷入混乱情境,让我日益向往没有谎言,没有背叛,没有不公的天国乌托邦。
1963年上映的日本电影《天国与地狱》,改编自外国侦探小说,是推理犯罪片种,突显贫富悬殊严重落差的人道主义课题,丝丝入扣的剧情向社会不公和矛盾提出控诉,另一出黑泽明电影《罗生门》1950年面世,故事有关人与人之间各说各话,散播扑朔迷离不尽不实的真相,让大家不再信任人心,如此一来,世界又与地狱有什么分别……
前阵子朋友都在追看日本电视剧《天国与地狱》,是另类素材,是年轻观众的那杯茶,闲谈中知道不少《天国与地狱》电视版的观众并没有看过黑泽明的电影(《天国与地狱》)。这几年在电影学院教学相助中,意外发现新生代不多研看古今中外经典电影,汲取前人养分,心中不期然有些纳闷。数十年来,每年为了温故知新,总会重看一些不同大师的经典,其中一定会选择重看黑泽明导演的作品,而且必锁定《天国与地狱》《罗生门》《没有季节的小墟》(又名《电车狂》)和《乱》这四出特别心仪的作品。四片观看的先后次序也有个人的想法,首看必然是《没有季节的小墟》,然后是《乱》,继而《天国与地狱》,最后以《罗生门》作为结束,因为这样的编排,能让我更能了解黑泽明导演的内心世界。
当年拍毕《没有季节的小墟》,导演心灰意冷,不再眷恋世事,企图自杀未遂,轰动一时。每次观看此片时,我总是希望在片中情节场景对白里,找到黑泽明大师自杀念头的端倪,究竟这段时间导演的思维是处于什么状况。为了鼓励并提高新生代电影系同学研看中外古今经典电影的兴趣,特别将黑泽明导演的《没有季节的小墟》,安插在中期考题之内,要求同学解读导演拍完此片自杀的因由,这样的安排因为渗入推理元素,同学反应积极,于是借势推荐了《乱》《天国与地狱》和《罗生门》等电影给同学进一步了解,黑泽明大师如何以电影作为工具,剖析人生种种的困惑,其中加持讨论导演自杀未遂后所拍摄的《乱》,从中找出他精神迷惑情况的后遗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