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斯特与章鱼的友谊虽然只维持一年,但他从章鱼身上学了好多。他说:“它让我发现野生环境的珍贵,我的烦恼在海里都不见了。我爱上它,爱上它的家园,它教会我,‘你是这里的一部分,不只是过客’。”

所有的关系,都有结束的时候。有一天,福斯特看到章鱼朋友和另一只章鱼交配,他既开心又不舍,因为他知道章鱼朋友快要死了。原来雌章鱼产卵后,会寸步不离地守护着宝宝,直到小章鱼孵化,雌章鱼就不再觅食、进食,慢慢死去。

就这样,福斯特花了近一年的时间观察和拍摄这只章鱼。章鱼刚开始惧怕他,用海藻包裹自己作为保护,到后来章鱼愿意伸出触腕跟他“握手”,这个慢慢得到章鱼信任的过程,对福斯特是如此奇妙又珍贵,我看着也觉得这段独特的友谊,好美丽。

花一年观察、拍摄章鱼

有一天,福斯特看到一只章鱼,觉得它十分有趣,并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如果我每天来看它,会怎样?

福斯特经历工作低潮长达两年,他不想再看到摄影机和剪辑室,疲惫和低落的情绪也影响了家庭关系。儿子Tom正处于成长期,福斯特不想成为一个沮丧的父亲,他知道自己必须改变,想起童年生活,想起喀拉哈里的原住民,于是回到假湾,再次投入大海的怀抱。福斯特不带氧气筒,不穿潜水衣,以自由潜水(Free diving)的方式与大海亲密接触,再度拿起摄影机拍摄。

那天在Netflix找节目看,被一个节目名称吸引——“My Octopus Teacher”,点来看,结果在近一个半小时,我跟着主角Craig Foster(克雷格福斯特)和他的章鱼朋友徜徉大海,感受海底世界的美丽与哀愁。

所有的关系,都有一条界限。福斯特发现章鱼穴附近有一只带纹长须猫鲨(Pyjama shark),第一个反应是把鲨鱼赶走,但他知道不该干涉自然生态,结果眼睁睁看着章鱼被鲨鱼咬断一只触腕。之后福斯特每天探望章鱼,发现它日渐康复,还长出新触腕,才松了口气。

不久后又有鲨鱼来袭,这次章鱼不仅成功躲过攻击,还攀到鲨鱼背部死缠不放。我和福斯特一样,对章鱼的经一事长一智惊叹不已。

福斯特的童年在南非开普敦的假湾(False Bay)度过,热爱游泳和潜水的他长大后,从事纪录片制作,20年前在博茨瓦纳西北区喀拉哈里(Kalahari)工作时,看到当地原住民轻易找到野生动物的踪迹,让他恍然,这些原住民与大自然是一体的,他渴望和原住民一样,成为大自然的一部分,而不只是旁观者。

福斯特看着章鱼朋友奄奄一息,成为其他鱼儿的食物,他好心痛,想抱起它,把鱼儿赶走,但他没有这么做。后来,一只鲨鱼把章鱼叼走,福斯特再也没看到他的朋友。

福斯特如愿成为大自然的一部分,也为保护大自然尽力。他成立了Sea Change Project,保护海藻林及关心海底生物。

我最近被一个男人和一只章鱼疗愈了。

章鱼是福斯特的老师,福斯特和章鱼也成了我的老师。他们的互动让我感受到,人与人的关系也一样,要得到对方的信任,得有耐心,也要尊重对方。我看了这部片子后,也去搜索了一些章鱼的资料,才知道原来章鱼生了宝宝后就会死去,以及章鱼是很有智慧的动物。

福斯特在2010年开始拍摄,花了10年完成作品“My Octopus Teacher”,他也教会了我,坚持的可贵。

几个月后,福斯特的儿子找到一只小章鱼,父子俩不禁想:这是大章鱼的宝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