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出国的女佣多数来自印度尼西亚、越南、柬埔寨的乡村,他们的生活比较简单,节奏比较慢,也没什么要求。她们的生活习惯和逻辑与我们很不一样,价值观也不同;我们认为对的事物,他们却不以为然。不管是对人、对事或对物都有很大的分歧。

然而,她们没得选择,也无法回家,因为大多数已预先提取部分薪酬。她们只能在短短一两个星期内适应新环境。若无法适应,让种种负面情绪累积,就有可能爆发以致难以收拾。

同理,一个在乡村生活了10多年的姑娘,来到新加坡无时无刻不被光线包围,能适应吗?我在印尼的感受也会出现在她们身上,她们习惯在微亮的环境中走动、与人交流、吃晚餐,甚至接近无光仍能做很多事。来到新加坡后,她们可能希望什么时候或什么地方可以全黑,以便好好睡一觉。

我曾因为工作需要,在印尼的小镇住过。小镇电力供应不足,除了屋内和一两个主要的地方有电灯外,大部分地方入夜后就被黑暗吞没。我一到夜晚就感觉很不自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睡又太早,整个人很不舒服,会有些慌和急躁,很难入眠,非常期待天亮。新加坡地小人多,电力供应覆盖全国,即使半夜,光线仍会从外头照进卧房。因此,不难理解我对黑暗的恐惧。

在居住环境上,这些国家地广人稀,人民大多住在单层房屋,人口密度小,没有多层房屋的需要。我们国家小,必然要往高空发展,所建房屋大多是三四十层。以一层楼四户人家、一户三个人,一栋大楼有300多人,密度之高,摩擦之大,可想而知。我们每天出出进进,已在不知不觉中学会如何相处、配合、忍让过日子。即使如此,邻居之间有时还是有摩擦,更别说来自生活环境相对简单的女佣。要她们马上调整多年来的生活习惯,融入我们的节奏,是有点难度的。

读了《联合早报·交流站》9月9日刊登的罗慧读者投函《女佣不是万能宝箱》后,很赞同文中许多观点,特别是女佣的心理调适,我也想表达一点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