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些明显的因素,例如我换了三次身份证、眼角出现了一些鱼尾纹、现在已是三个孩子的父亲,很多时候我并不觉得自己像一个40岁的“安哥”。也许是因为我几乎每天都见到父亲,也许是父亲那熟悉低沉的声音,以及他日常为我和家人把家事打理得井井有条,所以让我有一种还没长大的错觉。
更深刻的记忆是父亲对我们姐弟的爱从不吝啬。尽管生活条件不是非常好,但每隔几个月,父母就会带我们三姐弟到附近一家杂货店选购自己喜爱的玩具,条件是我们必须非常喜欢那个玩具,而且价格合理。
父亲今年74岁,很高兴这40年来能陪伴在他和母亲身边,也感谢他无微不至照顾我和家人大半辈子,希望未来的日子能继续陪伴父母。希望父亲原谅我作为人子的不足之处和所有的过错。如果下一辈子还有机会当父子,我一定会更听话和更早一点懂事。
我还记得他提醒我戴上红色军帽的情景,和他搭飞机到槟城展开第一次父子游的情景,第一次在台北乘搭时速300公里高铁的情景,第一次和他步上期待以久的万里长城的情景,后来每次我问起他这些情景,他总是面带微笑以对。
如此无忧无虑和充满爱的儿时生活,叫我怎能不回味。这是我不想长大的其中一个理由。
我们当然对店里的大部分玩具都很喜欢,但父母的购买力有限,所以我们就玩小游戏,看谁会先选到父母同意购买的玩具。试了几次后,我们发现价格顶限是10元。虽然内心深处总希望可以多到店里选购玩具,或者选购的玩具可以贵一些,但我渐渐知道钱财得来不易。我相信我们姐弟都有同样的想法。
父亲的性格内向,话不多,也不怎么表答自己的情感,但我知道很多时候他是非常开心的。例如当我拨电向他汇报我驾车考试及格时,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一再重复“好,很好”。
对于父亲,我有一些深刻美丽的儿时记忆还在脑海里,相信这辈子都难以忘怀。这些记忆包括第一次和父亲在家附近吃麦当劳薯条的喜悦,第一次在父亲那辆没有车门的罗厘里作有惊无险的游车游。
还记得儿时有一个单纯的念头,我不想长大,是因为不想看到父母变老。但渐渐地我清楚知道,从我们出生那一刻起,我们就随着时间一天天长大和老去。我们作为父子的旅程总有一天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