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教师直接浇冷水:“现在的课程不像以前那么容易。没有额外的指导巩固学校所学,孩子可能无法充分发挥潜能。”
教育自然得与时俱进,教学方式要更进步,内容跟上时代所需。但人体大脑发育有规律,不会突然提速,内容更新不等同于不断提高难度。为什么新的课业内容比以前难是理所当然的?
“每天放学回家后没有做课外作业?!”
教师难,孩子难,家长也难。
多年前随一名高级政务部长出国考察,在饭局上问她如何兼顾家庭与孩子。她笑了笑说,孩子学校成绩一般,但她也只要求及格就好。
教师不是万能的,确实不能把教育责任都推给教师。上个月随国际学生评估项目(PISA)2022年成绩一起发布的调查,指我国只有一半的15岁学生反映父母每周会关心他们的课业,比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国家的66%平均低,引起议论。
要抵抗补习的诱惑,家长须无比坚定,大概要每晚重温历任教育部长的讲话,认真学习坚定信念才行。
但学校对于家长的要求,也须合乎现下加班是常态的工作环境。孩子的首个居家学习日,学校为他布置的网上作业,我竟用了五个小时指导,孩子也还没做完。那是孩子上学后,给我的第一次“震撼教育”。
面对现实、接受孩子不是天才,对家长来说已不易,但更揪心的是被告知孩子没能发挥潜力,是因家长没有给予足够的帮助。家长的内疚,才是催生这14亿元补习产业的最大动力。
作为双薪家庭,我们陪伴孩子的时间有限,但自觉应有能力应付小学教材,所以早早决定了不请补习教师,避免过早把七八岁的孩子送入高压炉。心中也默默对新加坡教育制度抱有信心,认为学校的教学足以让孩子掌握所需知识。
如果追溯到扩大学校收生途径的直接招生计划,我国讨论如何减少对学业成绩的过度重视,至少已有20年。教育部近八年更是密集地做出多项改革,取消低年级考试、改变小六会考评分制度等。但除了考评制度改革,还须重新评估的或许还有教学内容,以及我们对每个年级的孩子所提要求是否合理。
如今回想,不得不佩服对方内心足够强大。
去年底,学校教师例常约见家长,对刚上小一的儿子学习态度赞赏有加,但对于学习能力,教师很礼貌地说:“中等,可以加强”。被问及儿子放学回家后做什么,我很诚实地回答:“有功课就做,偶尔会做练习题,但多数时候是跟弟妹玩,或看喜爱的野生动物杂志。”
(作者是《联合早报》国际新闻主任)
每五年展开的住户开支调查,最新数据预计今年较迟才公布。上一轮在2017年至2018年展开的调查中,国人全年花了14亿新元补习,较2012至2013年间的11亿元高27%。在个体层面,每个家庭每月平均花在补习的费用,其实增加不多,也就约10元,但作为整体,国人显然对补习的需求很高。
要抵抗补习的诱惑,家长须无比坚定,大概要每晚重温历任教育部长的讲话,认真学习坚定信念才行。
教师显然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语带谴责说,学校避免给孩子太多功课,“为的是让孩子有时间自行在家学习”。
教师口中的“在家学习”,就是让家长买课外书让孩子每天练习。我愣了一下。这跟教师给功课有什么不同,只是换了布置作业的人而已。
好友以自身经验相劝,说应该从小就送补习班,因为学校要求特定的答题方式,家长的指导反而让孩子更乱。虽然我很怀疑,但好友坚称自己的孩子觉得补习班“好玩”,毫不排斥。
每每谈到补习,舆论总会批评家长,认为是家长思想固化,只在乎课业分数。但显然,即便是学校和教师,内心深处可能也还没有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