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本届总统选举也将再一次考验人们是否真正明白总统选举是选什么。新加坡总统并不是负责制衡政府的第二个权力中心,但过往五次总统选举曾有过的两次选战,结果似乎都变成选民对体制展示一定程度反抗的平台,获得体制支持的人选,常似未战先失分。事实上,总统的身份虽然超越政治,但在国家运作层面,总统和政府有着一定的工作关系,包括一些关键人事的任命、批准储备金的使用等,因此他必须要能与执政者合作,而不是凡事处于对立面,甚至提出替代政策。但有多少人在投票时真的清楚这一点,而不是抱有其他幻想?当高人气者如尚达曼也置身于这个先天劣势,又面对难免获得部分选民好感的政治素人,选票会有什么走向,也颇耐人寻味。

尚达曼也说希望本届总统选举能出现对手,因为这是他证明自己的方式。向来围绕总统选举的少数种族身份劣势,和选民反体制倾向,究竟是迷思还是事实,相信尚达曼自己也很想得到解答。身为选民的我们,想必也希望有机会给出答案。

66岁的国务资政兼社会政策统筹部长尚达曼6月8日向李显龙总理请辞,同日宣布竞选总统,而他的可能对手本地企业家吴振华也在四天后正式表明参选。不过,63岁的吴振华是不是能获得竞选总统的资格,还存在未知数。

尚达曼无疑是本地最受欢迎的政治人物之一,除了向来是全国大选的票王,更曾在本地民调中成为大众首选的总理接班人。尚达曼宣布竞选总统的新闻出街后,各大新闻媒体的社媒上近乎一片赞赏声,更不乏网民公然表态:“我的票给你!”

但在距离上一次总统选战已是12年之久的背景下,相信民众都对这次选举有一定的期待,也对能投出手中一票有相当的渴望。尤其当可能人选都已相继浮出台面,更是促使选民好好提早想一想,来到真的须要投票时,究竟怎么做出选择?虽然总统选举是选出国家元首,但这绝非只是象征性,在新加坡的情况不仅是代表国家的“头号外交官”,还有作为保管国家储备金的第二把钥匙这个关键角色。这次倘若真有选战,谁最终成为总统固然重要,但更有深意和参考价值的是选民到底会怎么选。

(作者是《联合早报》助理总编辑)

他掌控的上市公司奥斯国际公司股东权益目前为5488万元,远远达不到参选总统所要求的5亿元股东权益门槛。虽然吴振华也称曾拥有超过100家公司,包括七家上市公司,所有公司总市值达31.5亿元。但这是否足以达标,又或是他本人的新加坡驻摩洛哥非常驻大使身份,以及在社区服务的背景能否为他加分,通过总统选举委员会的审核,恐怕这个谜底还要多等一阵子才会揭晓。

种族因素会在多大程度上左右选举结果,这将给新加坡社会一次集体反思的机会。

网上热情的反应大概也不让人意外,商业与公共政策研究公司黑箱研究(Blackbox Research)2016年进行的民调就显示,高达七成国人支持尚达曼出任总理,而超过五成受访者更视他为下任总理的第一人选。当时,坊间有些人把这个结果解读为新加坡人的种族意识已经淡化,可以接受非华族总理。这个课题一直到2019年时任财政部长,也是当时被推选为第四代领导之首的王瑞杰出席一场大学座谈会时,还被问起。王瑞杰当时的回应是,年轻人都能接受一位非华族总理是个好现象,但他本身在基层走动和不同人接触的经历,却并非全然如此。

的确,尚达曼对内有不俗的政绩,对外更是凭着卓越的金融治理能力,在多个国际金融组织担任要职,而且字字珠玑的他,也是享誉世界的思想领袖之一。客观来说,相信绝大部分人都会同意,尚达曼当总统是一时之选,但偏偏来到选举,很多考量并不一定完全客观。种族因素会在多大程度上左右选举结果,这将给新加坡社会一次集体反思的机会。

这个年中学校假期,新加坡民众可说是过得“高潮迭起”,从哈莉玛总统会不会寻求连任,到哪位获体制支持的人选会出来竞选总统,再到有没有其他挑战者,这一系列问题都没让民众猜测太久,短短两周都相继有了答案。

再来到四年后的今天,出任总统和担任总理在治国实权上虽有显著不同,但这个近乎公投的全民投票选总统,或许更能直接看出新加坡人的种族意识强弱,特别当候选人是非华族对垒华族时。尚达曼在记者会面对少数种族身份这个问题时,直言不认为自己处于劣势,因为他从政多年,新加坡人都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