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是《联合早报》采访组副主任)
几天后,我到另一个熟食中心的茶水摊打包咖啡,一名70来岁、衣着朴素的阿姨,几乎跟我同时站到摊位前,我们彼此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挥手示意对方先点饮料,几番推让后,阿姨总算接受我的好意,笑着点头叫饮料,离开前还不忘回头说声“谢谢”。
5月某一天,下午一点半,居家办公的我来到熟食中心二楼,想买碗云吞鸭蛋面填肚子。
相当无言,想不到时至今日,竟然还有人明目张胆插队,脸不红也就算,偏偏还摆出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实在让人看不下去。
这四五包云吞面,问题可大可小,因为云吞面摊每到下午一两点就卖完,两人一下子点了四五份,排在后面的人吃不吃得到,着实很难说。
一个是公然插队后,在你面前摆烂的年轻女子;一个是谦卑有礼、处处礼让的阿姨,两者摆在一起,形象的美丑成了鲜明对比。
或许太久没有被人插队,这回硬生生碰到,有点让我咽不下这口气。两名插队的女子,当时一身黑色服装,一看应是附近购物中心某家商店的员工。我本想拍下两人照片放上网,让网民评评理,但后来没有这么做;毕竟只是插个队而已,公然羞辱人家会显得自己很小器。还在思索着该不该直接提醒对方时,两人已经提着云吞面转身离去。
奉劝小姐姐一句,今后如果真的是赶时间,开口就是,我不会不让。如果大家都像你这样,做出不遵守规则、破坏规矩的不文明行为,社会岂不迟早乱成一锅粥?
我站在原地,自然不会有好脸色。女子应该察觉到我的神情,但两人依旧无动于衷,轮到她们点餐时,一口气就打包了四五份云吞面。
我这才意识到,这两名女子,原来是为了赶在我之前排队买食物。简单说,就是“插队”。
缓缓走向位于二楼最偏远角落的摊位,远远就看到摊位前有两三人在排队。就在我上前转身要排队的前一刻,背后突然一阵风响,一道黑影跟我擦身而过,跌跌撞撞跑到队伍最后一人跟我之间。
这一笑,我当着是女子为了自己的莽撞和失礼表示歉意。几乎同一时候,另一女子也走过来,两人互望了一下,再次笑了起来。这个笑,满足感十足,像成就了某项大事业似的。十几秒过去,两人完全没有离开之意,四条腿似乎扎了根,纹丝不动地挡在我前面。
定睛一看,发现是个皮肤白皙的年轻女子。以为她差点失足跌倒,还在思索着该不该伸手扶住她时,女子已把脚步站稳,回眸就对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