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货币还应该能够维持与大宗商品的价格稳定,不因为各种时局的变化而有所削弱,国际社会才能放心持有和流通这一货币。历史上的美是霸权地位,很大程度上就由石油美元决定。当全世界只有拿到美元才能购买石油的时候,美元就是无与伦比的国际通行货币。虽然至今为止,石油美元依然主导着国际大宗商品市场,但弱化的趋势同样明显。美国还没有认真反省他们肆意利用美元的结算体系,来损害别国利益、干涉别国内战的做法。从1973年的中东石油危机开始,产油国就曾试图挑战石油美元的霸权地位;到今天,许多国家开始用本币结算石油、天然气、粮食等重要能源资源产品。世界苦于美元结算地位久矣,美国如果不能控制自己以此盘剥愚弄他国的欲望,世界改用其他货币结算的大宗商品恐怕会越来越多,美元的地位势必一再降低。
(作者是中国扬州时事评论员)
一国主权货币要想成为国际货币,必须要执行最为严格的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保持国内收支的平衡和汇率的稳定,以此赢得国际社会的信任和尊重,才能使货币被更多的人认可和使用。但美国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财政赤字逐年上升,联邦政府的债务上限,已从当年的几百亿美元,上升到2023年的31.4万亿美元,政府和国会不得不为此进行艰巨的突破债务上限的谈判。这种谈判几乎每一届政府都出现。债务上限的本质就是财政纪律,一再突破就是不负责任的债务违约或转移行为。此时维持汇率的稳定,就变成了将其他国家的货币绑定在美国甩锅的篮子里,让别国承担美国寅吃卯粮的后果,是对美元国际地位的直接伤害。
由此看来,美元的国际化地位原本很难分清其中的优劣利弊,只要美国还是个负责任的世界性大国,其他国家再怎么羡慕嫉妒恨可能都无法撼动。但如今的美国在用自己的许多举措,加持全球的“去美元化”进程。虽然这一进程还不知道结果如何,祸福也许同样难料,但看起来美国才是“去美元化”的主力军。
所以,事实上从那时开始,美国一直在做一些“去美元化”的事,尽管他们可能没有意识到,但他们“将美元变成他国的问题”这一理念,清楚地导向了这个结果。他们希望享受美元霸权带来的益处,却不愿承担国际货币应有的责任。
国际货币的供应国还应该团结更多的盟友,慎用制裁的手段,带头承担金融和经济危机的后果,才能获得越来越多的国家的支持,为国际货币的长远价值保驾护航。但是如今的美国越来越自私,心胸越来越狭隘,尤其是在遭遇危机的时候,更是表现得急切地要明哲保身甚至损人利己。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时,美国大规模量化宽松,将全世界拖进了美国次贷危机的浪潮中;近年的疫情和俄乌战争的爆发,又使全球经济低迷。但美国在拉着全世界制裁俄罗斯的同时,美元不断加息,出台《通胀削减法案》,强力吸引全球资本,破坏包括盟国在内的全球经济复苏步伐。这些只顾维持自己高净值生活,不顾别人生存发展的极端自私自利的做法,无疑严重破坏了别人对美国的信任和对美元的信心,“去美元化”才成为今天的一股巨大的潮流。
“去美元化”最近成为国际社会的热词,似乎也成为潮流,不少国家将减少对美元的依赖,作为摆脱困境、应对危机的良方。这个名单看起来还越来越长了,包括巴西、委内瑞拉、印度、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加纳、俄罗斯、法国、澳大利亚和中国等等。能体现美元地位的两项指标,也有着相应的表现,如环球银行金融电信协会(SWIFT)发布的2023年3月全球货币支付数据统计显示,美元的支付份额在全球占比为41.74%,相对于最高时85.7%的份额少了一半多;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4月公布的全球外汇储备总额约为12万亿美元(约16.2万亿新元),其中美元占比58.36%,是近几十年的新低,相对于巅峰期下降了27%左右。似乎全球范围内的“去美元化”正在加速发生。
只是全世界务必要清楚的一件事是,美元的主导乃至霸权地位,曾经是人类的一致需求,是对金融战争严重后果的反思共识,也是二战后国际社会共同维护的全球体系的核心架构之一。今天所谓的“去美元化”趋势,尽管得到了众多国家和地区的支持,但真正能够有效“去美元化”的国家,恐怕还是美国自己。
货币的产生从来都伴随着权力和责任,一国的主权货币如此,全球流通的国际货币也是如此。美元在二战结束后的四分之一个世纪里,充分享受了作为国际货币所带来的好处,但是到尼克逊政府时发现,由此承担的责任须要付出更大的代价。于是他们果断地选择放弃了布雷顿森林体系,当时的美国财政部长康纳利还因此留给了世界一句名言:“美元是我们的货币,却是你们的问题。”